老祖的院门,并未上锁。
粪堆轻车熟路地抢先一步,推开门,却看见那狐狸一样的小黄狗,正睡在院子当中,像个人一样躺着,四脚朝天,睡得肆无忌惮。
老祖竟似没有看到,仿佛,这就是他一手养大的,看家护院的老狗,就该这样躺着,就该躺在那里,习以为常,见怪不怪。
粪堆只是惊讶,最意外的是少年。
他怎么也想不通,这终日跟他形影不离的小黄狗,来到这儿,就抛弃了他,还找了个这么幽静的所在,这么显赫的主人。
唉!
人不如狗啊!
少年心里稍稍感慨着。
那狐狸一样的小黄狗,却一跃扑进他的怀里,紧紧趴在他的肩上,有死活再也不分开的架势。
那感觉,就好像它是被老祖劫走,被强行关在了家里一般。
老祖和粪堆也看懂了它的无言控诉。
粪堆很诧异。
老祖哭笑不得,却也没有辩解。
来到堂屋,老祖自行坐下,也不招呼少年和粪堆。
他俩只能树桩一样站在那里。
老祖咂咂嘴,好似在理思路,又顿了一下,才伸出右手食指,斟酌着道:
“记住一点,昨天,小命大人和他的四个小命从,没来过我们老渠柳。”
“老祖。”
粪堆听出有些诡异和阴谋,不安地问道:
“到底生了什么?”
“唉!”
老祖长叹一声,并没有回答。
只是后撤身子,半躺在椅子上,好似事情棘手到让他心神俱疲,需要强打精神才不至于垮掉。
过了一会,他重新坐起,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,道:
“多蹊跷的事!
我去了趟北柳庄。
听说,昨晚,小命大人和他的四个小命从,火并了!”
“火并?”
“对。
火并。
无一生还。”
粪堆被吓傻了,眼睛直勾勾的,好像被虚空里的一只手,紧紧攥住脖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