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腾抽出随身佩刀,走到郁海身后,心中五味杂陈,但也只有那一瞬。
随后他高举佩刀,手起刀落,鲜血四溅,头颅更是飞出数丈之外。
“霍炀!”
韦震指眦裂“来日我必生食你肉!”
沈临佑却忽然一马当先冲了出去,郁海尸身掉落在城墙根下无法拾得,他只能拼命捡回他的头颅。
霍炀看出他的意图,扬声催促“放箭!”
韦震欲要上前接应,却被方仕然死死拉住。
褚玄先行一步冲上前去,护着沈临佑一道退了回来。
霍炀立刻打开城门遣军追击,沈临佑带着军马退回营地,却现营地后方粮草已被伏兵烧毁。
韦震怒不可遏,直接冲进牢营,揪住了霍炀家眷,不顾他们的嘶喊求饶,尽数斩杀殆尽。
身后霍军追赶迅疾,军营粮草又损失殆尽。众人无法再回横东城,只得起兵赶往延良所在的金西坊。
是夜,延良刚得了郁海殒命、众人即将前往金西坊的消息。
他还未来得及派出斥候接应,便有门童来报故人到访。
延良将传书折好拢进袖中,调整好情绪走了出去。
来人一袭褐色衣袍,木簪束,见了他上前施礼道“延良兄,别来无恙。”
“田益兄。”
延良笑道“快请屋里坐。”
待上了茶,又互相客套了一番,延良才问“不知田益兄夤夜来访所谓何事?”
田益莞尔一笑“延良兄忘了,金西坊乃我原乡祖籍,原是绥石城属地,而后被沈二郎占了去。如今听闻是兄镇守,这才敢冒死拜见。”
延良站起身道“田益兄这话当真折煞我也,均是替君卖命,不敢有悖。”
说完即吩咐小厮摆了酒菜,两人饮酒畅谈,叙起从前往事,皆感慨万千。
田益道“想当年颐朝未乱,你我都还在台省兢业为国,畅谈来途。如今却国破家亡,颐朝更是不复存在。
当年辛辛苦苦从郎中升至侍郎,还未在尚书面前说上几句话,竟就直接打回原地,此后你奔赴长玉州沈家,我则四处流离奔波,十载苦读,倏忽都成了笑话。”
延良笑道“回想起当年,还是田益兄甚得赏识,我苦熬五年,还只是个礼官大夫,上不得台面。”
田益笑着摇头“兄台过谦了,在我颠沛流离时,你已成了沈二郎麾下的谋臣良将。如今天壤之别,哪敢遑论当年?”
延良望着他道“不知兄如今在何处高就?”
田益苦笑“何谈高就?不过是混口饭吃。只是近来听说金西坊已被沈二郎占领,坐镇的正是当年朝中的礼官大夫延良,某想着好歹同窗十载,所以斗胆来碰碰运气,幸而延良兄肯来相见。”
延良便道“不敢在兄台面前造次,既是回乡探访,理应相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