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姝皱了皱眉,不大明白他为何这般问。可她还是轻哼了一声,冷冷说:“本公主身体好得很。”
“那就好。今日在朝堂上,我将公主求我娶你的事公之于众……”
程昭说着转过屏风,想看一看刘姝的表情,却未料到她竟未着寸缕。
坐在床沿上的刘姝也未料到程昭竟敢闯进来,她在看见他那高大身影的那一瞬间惊得大叫起来。
苏荷被这一声大叫吓得掉落了手上的衣裳。外面跪着的四人听见叫声面面相觑,都在心中猜想着室内生了何事。
刘姝急忙伸手扯过床上叠放整齐的被子将自己的身体遮盖了起来。羞耻和屈辱全都化作了愤怒,她红了眼,摸着床上的枕头重重扔向程昭,怒骂道:“滚出去!”
程昭还未从白晳美好的玉体带给他的冲击中回过神来,却仍是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那个扔过来的枕头。他不自在地垂下了眼,动了动喉结说:“这么久了,你怎还未穿好衣裳?”
刘姝气得眼泪忍不住地流了下来,她看着程昭咬牙切齿道:“这么说,还怪我了!?”
程昭曾听人说过女娘哭得梨花带雨,哭得如泣如诉最是让儿郎心软意动。但他却觉得啼哭的女娘最是让人厌烦。
现今刘姝这垂泪恼怒的样子,既没让他心软意动也没让他厌烦,他只是单纯地觉得她那愤然垂泪的样子倒挺好看的。
苏荷明白过来生了什么后,立刻挡在了刘姝身前。她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,恶狠狠地说:“请太尉回避,你如此行径与流氓何异!”
程昭觉得女娘麻烦,他从未主动招惹过女娘,那些言官谏臣也从未在这一方面找到过他的差错。他背了那么多的骂名,是初次听见有人骂自己流氓。他并未觉得生气,反倒觉得新奇,他挑了挑眉转身出去了。
他站在屏风前,看着手上素净的枕头,脑海中又浮现出那美好的玉体来,他不免觉得口干舌燥,忍不住地舔了舔嘴唇。
他将枕头放在榻上,拿起木几上的瓷杯,将杯中的水一口饮尽。
他听着屏风后传来的啜泣声和安慰声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。他皱了皱眉,眼中忽然就流露出厌恶之色来,他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回木几上,头也不回地出了华沐苑。
春夏秋冬四个宫女见程昭走了都松了一口气,等他出了院门再看不见身影时,她们才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。她们悄无声息地走进寝室,春儿在屏风外问道:“公主,您没事吧?”
刘姝已经穿上了一套素净的衣裳冷着脸跪坐在妆台前,苏荷在她身后用干帕子绞着头。
苏荷知晓刘姝生气时不想言语,她便向外答道:“公主无事,你们下去吧。”
那四人答应着退出了寝室。
待转过回廊后,春儿哼了一声,阴阳怪气地学舌道:“公主无事,你们下去吧。”
她又哼了一声,不服气地说:“她也不过是个奴婢,凭什么样样都比我们好!”
夏儿在她身旁无奈地笑了笑说道:“谁让她是打小就跟着公主的,公主与她的情谊自然比我们深的。阿姊别说这样的话了,被姑姑听见可不好。”
秋儿冬儿也附和着劝她不要再说这样的话。春儿也不再说了,只是心里仍旧不服气。
从永寿殿回来的夏姑姑在那片松林旁遇到了程昭,她被他那阴沉的神色吓得大气不敢出恭敬地避在一旁。
而程昭却并未多注意夏姑姑,他大步往前走着。他的目光停留在那片松林上,心内冒出了和太子刘渊一样的想法,这地方太过偏僻了。
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华沐苑,却远远看到夏姑姑匆忙的背影。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,暗忖道:“她身边的宫人怎么没一个好的。”
他又忽然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,他勾了勾唇,阴恻恻地笑了笑说:“这倒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没有达到目的。”
他又想起那具美好的玉体,心内暗道:“这一幕意外之喜不比知晓她的反应更让人欢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