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惜缘脸色一变,显然对这个消息没有什么思想准备,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了大量的念头,都是那些在国内未完的事情……
陈奇的凶狠,林沧熙的阴谋,阿德的背叛,小马的大仇,耳钉的血债,金雁翎的孽缘,一切的一切都搅和在一起,最终聚成了一个少女冷漠高傲的剪影。
如果回美国,和凌祈还有可能吗?与她的误会要怎样澄清?她的家庭在面对青炎会时会不会被击垮?
方惜缘现,自己其实在不知不觉中早已陷入了儿女情长里不能自拔。是压抑太久的感情爆,或是对凌祈惺惺相惜而日久生情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在可能面对离别的时候,心中最放不下的就是那个少女。
“我……可以考虑一下吗?我在国内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。”
一面是对自己寄予厚望的长辈,一面是始终念念不忘的情思,方惜缘第一次感到抉择是如此的艰难。
“没有关系,你可以考虑考虑,但是最好听姥爷的话,有什么事情放不下的你妈妈会全力帮助你,所以你大可以放心。”
好像早就预料到外孙的反应,汪铎依然保持着平静的表情,“现在我和你妈妈要说点事情,你先出去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
方惜缘此时心中烦乱,既然汪铎给了个台阶下,他便顺势离开了病房,把自己疲惫的精神和身体都往休息室里的沙上扔,随即陷入了沉思。
确认方惜缘已经离开后,汪铎才示意汪凝上前来:“阿凝,听说前段时间你和沧源签了跨国运输的合同?”
“是的。”
汪凝点头承认,虽然她比方惜缘早到数日,但之前汪铎的状态一直不好,她也没什么机会向父亲汇报华夏分公司的业务。
“这是余政平的意思还是他手下的意思?”
“他的手下,就是那个主要跑沧源白道生意的副总林沧熙。余政平这几年听说身体不好,已经退居二线了。”
“余政平也退居二线了?”
汪铎眉头一皱,叹了口气,“当年他年轻有为的样子还历历在目,没想到也跟我这老头子一样了,但他总不至于话都不会说吧?”
汪凝好像知道了父亲的意思,避过了他的目光说:“余政平那里我当然也有派人去探了口风,再怎么样他也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敢给汪洋设套。”
汪铎微笑着摇摇头,平静地说:“阿凝,你还是太看重当年那伙人了!青炎会早就不是从前的青炎会,你也不再是他们的老大,就算余政平和陈奇还在,这个林沧熙也难保不会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。”
汪凝勉强一笑,并不答话。
女儿的表现已经做了无声的回答,汪铎眯了眯眼睛继续说道:“对了,余政平对你汪洋这么照顾,陈奇就不会有什么想法?我有时候也挺后悔让你从小跟着我耳濡目染,毕竟汪洋起家也并不是特别干净,这次叫阿缘留下就是要让他断了那些东西,不要再走我们的老路。”
“我知道爸爸你肯定是这个想法,阿缘的路他自己会走,我当然不会让他陷得太深,但是如果没有接触和历练,以后要是余政平那里找上门来阿缘如何应付得了?”
听到这里汪凝迅抬起头来,她必须要做出一些解释。
汪铎轻拍了女儿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激动:“你这样做当然也有你的道理,不过打拼了这么多年,估计帮着阿缘做事还是老刀那小子多一点吧?这孩子也不知道忘了旧情没有,我怕他那偏激的性格会走上歪路。”
汪凝脸上一红,轻声说:“老刀不会乱来的。他是真的看重阿缘,也帮了他许多,不然你觉得阿缘刚开始那毛头小子的样儿怎么可能势力拉的那么快。”
“当时这么多有潜力的年轻人,你却偏偏选了那个家伙,这几年他还有和你联系吗?我看他仕途倒是春风得意,都爬到大军区副司令的位置了!”
“爸,能不提他?”
汪凝眉头一皱,脸色迅沉下来,显然汪铎提到了一个她不愿想起的人。
汪铎看到女儿的样子,摇摇头笑着说:“你也别动气,虽然他当时做的不地道,但是也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,人家现在不也没再娶么?如果我真的过不了这一关,国内汪洋要是碰到了大灾大难就真要依靠他的势力!为了你也为了阿缘的安全,可不要任性了。”
“要真有那么一天再说吧。”
汪凝的眉头舒展开来,目光里却依然藏着一些失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