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妃,这是新买的话本吗?”
左观棋视线落在那本画的花里胡哨的封皮上。
“是,你看吧……”
代文修揉了揉额角,两眼困的酸疼,将手中的话本递给了他。
别看左观棋有些痴傻,但他识的字不少,也能看懂简单的话本。
书房里有两个架子都是从各地搜罗的话本,左观棋一无聊就看,有时看到有趣的,能坐那儿看一个下午……
而代文修知晓了他这个特点后,非常支持,从那以后,左观棋看的话本就都是代文修亲自给的。
趁着左观棋看话本安静的这会儿功夫,代文修靠着床头闭上眼,打算眯一会儿再去洗浴。
可就这一会儿,代文修陷入深度睡眠,在梦里,他竟又看到了自己上辈子的死状……
——
那是永昌二十一年,西南边塞。
远远望去无边无际的荒漠,一片吃人不吐骨头的土地,天地间尽是黄沙,唯有在那夹缝中生存的枯树,为这方天地增添了些许生机……
一匹瘦马驮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,在黄沙中飞奔,可这只是一匹很普通的马,马背上的人不知用了何种招数,竟没在这如此颠簸的马背上摔下。
“快!抓住他不论生死!不能让他逃了去!”
后面响起阵阵马蹄声,带起的尘土染黄了天际。
代文修睁着肿胀的双眼,冷冷的看了眼身后追击之人。
这些人的面孔是那样熟悉,明明在半月前,他们还在一起洽谈风月、饮酒吃肉。
不曾想,也仅仅是半月就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,也让代文修看清楚了他们的真实为人。
代文修在荒漠中逃生,在官兵穷追猛打下,他最终摔下马……
也不知是过了多久,几只野狗流着哈喇子飞扑向他残破的身体,合眼时,他的眼里便只剩下了野狗贪婪的眼神……
…………
代文修猛的惊醒,全身出了一层细密的汗,原本左观棋拿着话本都睡着了,被他这动静惊扰,也跟着睁开了眼。
“……唔…王妃……”
左观棋手脚并用攀在代文修身上,两眼无神、睡眼惺忪,代文修怕他睡眠不足,在引起精神不济,便赶忙多哄了几句。
“……观棋乖,没事的快些睡……”
左观棋夜里容易受惊,惊醒后,夜里能成宿的睡不着,代文修也是在一次起夜的时候现的。
那时的左观棋把自己蜷成一团,满眼都是惊恐,被吓得无法声,也是在那时,代文修才觉察到左观棋生病的严重性。
所以只要左观棋一有动静,代文修就会照着以前母亲哄他入睡的法子,笨手笨脚将左观棋重新拍睡。
等将左观棋安顿好后,代文修才有余力去想生在自己身上的事。
——
在大漠里,那时候代文修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,不曾想,那野狗啃咬他的疼痛未感受到,再一睁眼,竟然就回到了自己在丞相府的时候!
代文修是趴在自己的桌案上醒来的,他甩甩脑袋,让自己清醒一些,懵愣之余,无意瞟向了桌案上翻开的书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