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怀玄看看周云霁,周云霁更想不出法子。
“既投亲不着,今日天色也见晚了。两位小郎君可上俺家去,用些薄粥饭,暂住一宿,待明日再做计较。”
好心的老人笑着相邀。
“如此,便在此地留宿一晚。”
叶怀玄对周云霁说着,转身向老人道谢,“多谢老丈,多有相扰。”
“哪里话来。”
老者笑着挥了挥手,拄着拐杖便引二人朝他家走去,“俺们原是外姓,也无多余的亲眷,好些时日不曾招待贵客。”
老丈说,自家也是外来的,数代以前因为饥荒从北地逃到皮家村安家,方圆数十里,整个乡只他们一家姓焦的。
说话间,周云霁二人跟着老者到了一户农家院落外。
好一堵院墙环绕,院门也很是高大,同样是泥砌墙,但这院子一看就比周围别家的更宽阔轩敞。
周云霁回想了一下,方才自己二人问路,好似扣的是他家后院,对这前门反而没多大印象。
“二位小郎君,相请了。”
老者推开院门,将叶怀玄二人让进一片大院落里。
叶怀玄又向老丈深施了一礼。
“正要吃饭,丈人上哪里去了。”
周云霁才一脚踏进院门,从院中正当间的大屋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,见到二人,微愣了一下。
叶怀玄盯着那中年汉子看了一眼。
周云霁也抬眼就见到一部络腮胡须。
一般的男人留了胡须都没有这样凶狠的面相,就是……一眼看去,说不清哪里觉得不太舒服,总感觉对方不像好人。
“这是来寻亲的两位小郎,今夜没有落脚处,俺请来家中暂宿一晚。”
老者一边说,一边转头对叶怀玄道,“此是我的半子。”
说着,又对那中年汉子道,“可把西屋收拾收拾,好叫两位住在那处。”
那满脸络腮胡须的汉子问明了二人来意,笑着招呼他们快快进门,又吩咐院中一个年轻人道,“正好有昨日煮下的一腿狗肉,切一盘来与小郎们佐饭。”
那年轻人应声便去准备饭食。
老者才道,“我家人口单薄,只有一个女儿,招赘了这个东床,正好接下家中的生计。”
原来老者年轻时是个屠户,也会骟羊也会劁猪,村邻间无论要屠宰还是阉割牲口都看他那一把手艺。
是以便将手艺传给了独生女的招赘女婿,附近这十里八村都知晓皮家村有一个焦大郎。
难怪这人面目有些肃杀之气,周云霁之前说不出那串脸胡子为啥会看起来凶狠,就是感觉有点不太和善。
原来是位真屠夫。
“村里人都叫俺焦阿落。”
焦屠呵呵一笑,又请二人进正屋里坐。
这一家人很是热情好客,没一时,那年轻人端出一盘肉来,焦老丈翁婿俩连连招呼他们一起吃饭。
既然决定留宿,叶怀玄也不推辞,就带着周云霁落了座。
焦家人晚上这顿不仅有两三个菜,饭还是干的——这可不是薄粥饭。
那一大盘狗肉,特地摆在他们两人近前,叶怀玄急忙道谢。
周云霁没想到,在这世界里头一次见到大块的肉,竟然是这样的情形。
可那是狗肉诶……
找不到莫其衷,周云霁正有些心情失落,面对着一盘子狗肉,更提不起兴趣。
那狗肉没什么颜色,看起来像是白水煮熟的,都切成一块一块,恐怕煮的时候还加了些料,放在近前飘散着阵阵肉香。
周云霁一双筷子绕着那盘子走,只尖着筷子夹素菜下饭。
其中一道菜,完全就是当前版本的小葱蘸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