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藏月此刻的心也很静:“顾崇之是将我从尸体里刨出来的,这些年的恩情我也还清了,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推倒纪氏等人。”
闻言,纪晏霄眉眼微动,睫羽在灯烛中反着碎光。
姜藏月沉默须臾:“太子中毒,向柔妃寻求合作,廷尉府与司马泉之间出现裂痕。”
“他们定下了长安候府的罪名,害了那么多人,是我定要连根拔起的人。”
纪晏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:“我会帮你。”
他勾唇笑了一下,那双含情眼越动人,温柔的皮囊下是致命的危险。
从开始到现在他从未看轻过她一分,可他到底存了不轨之心。
她想要知道他的心思,他就表露出来。
她不想知道,他就假装不知道。
姜藏月看着那双在她面前和旁人面前截然不同的双眼,沉默片刻才开口:“殿下不怕四面楚歌?”
闻言,他眼尾和面容上的笑越明显了,分明眼前少女就是他的欲:“自然不怕,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不是么?”
“你说,太子中毒在铜雀台了疯,皇后会如何?”
“沈氏又会如何?”
“你说过,可以用尽一切手段。”
“沈氏一倒,我们更近一步,我愿意帮你,无论是廷尉府还是太子,或者司马泉,拉下纪氏杀了他们——”
他眼眸成了一种危险的弧度,终于将话补全:“彻底做一回乱臣贼子。”
姜藏月看了他很久。
“好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夜色过半,姜藏月离开安乐殿的时候天色才亮。
庭芜去了一趟猫儿巷的补鞋铺子找孔青商量一些事情,这会儿才回来,打了帘子进屋就先给纪晏霄行礼:“主子。”
纪晏霄此刻在殿中假寐,听见他的声音,才说:“再去一趟纪氏铜雀台,消息放给沈氏。”
庭芜嘴里叼着嫩草芯,说:“主子去纪氏铜雀台做什么?那不是纪氏的祖庙?”
纪晏霄眼眸微阖:“按我说的做,去办就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