庭芜忽而明白了什么。
从前殿下在他眼中,无非是对所有人带上面具示人,可如今不同了,有人摘下殿下的面具,走到了他身边。
庭芜收回脑子里的各种心思点点头:“我这就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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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日接近尾声,宫中依旧燥热,各宫用冰也愈频繁了。
纪鸿羽身体每况愈下,却不忘每年的习俗,让太子与二皇子去射殿练习射弓。
射殿就建在荷池边,叶上初阳干宿雨,水面清圆,一一风荷举。
殿中箭垛的前面,早已排列着二十多个招箭班的成员在等待接应,就在比试之际,朝中也出了不少事情。
昨夜司马大人在回府之际让人套麻袋打了,今晨直接就告上了承清宫是廷尉府安大人所为。可后者不承认,二人在朝堂上吵得面红耳赤。
听说纪尚书好言在二人之间相劝,险些被殃及鱼池,圣上大怒,一人赏了二十板子,责令都滚回府去。
前朝事情刚了,射殿又出了事。
二皇子射艺出众,弯弓射箭,箭头飞出,大家齐声喝彩,手舞足蹈。可就在大家拍手祝贺的瞬间,太子不知怎么,像是站不稳又像是糊涂了,将二皇子直接挤下了荷池,一时嘈杂声四起。
皇后和华贵妃为了各自的儿子也是针尖对麦芒。
一件接一件的事情闹得不消停,另一边早些时候挨了板子的安永丰被人搀扶着一瘸一拐回了廷尉府。
安永丰神色阴沉趴在床榻上,身后传来火辣辣的疼,让他实在烦怒,府上除了多年贴身伺候的亲信,旁人皆不敢往前凑。
他越想越气,猛然将跟前滚烫的茶盏掷了出去,摔得四分五裂。
司马泉出尔反尔先对他出手怎么好意思告上承清宫,边境物资紧缺,司马泉喜好奢靡,爱收珍奇,难不成就以为他手上没有把柄么?
伺候的亲信道:“司马大人不过是个带兵的粗鄙人,老爷德高望重何必与这等小人讲理。”
安永丰面色阴沉。
“既然他先毁约,就别怪老夫翻脸不认人了。”
眼下圣上很明显对他和司马泉都起了疑心,他要想办法将帽子全部扣在司马泉头上才行。
亲信在后面为他盖上锦被:“老爷,另有一件事,太子殿下去了铜雀台。”
安永丰听罢当即冷笑出声:“不知死活的东西!遭人算计也不足为奇。”
过几日的确该到铜雀台祭庙,可绝不是现在。
这背后算计的人都还不知道是谁,不过太子出事,对廷尉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。
“他去铜雀台做什么?”
安永丰开口问。
长风吹拂,庭院里池水荡漾,不时有鸟雀轻鸣一二声,亲信很是恭敬:“属下遣人跟了上去,目前还不知太子殿下要做什么。”
安永丰趴在床榻上,沉思不语。
“不知道要做什么?”
片刻后,他喃喃自语:“那就先跟着,抓住把柄最好,沈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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