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手浸泡在冰冷的水中,宫雀红着眼吸了吸鼻子,来这里已经有两个月了,每每午夜梦回曾经的时光,她都沉溺其中,觉得梦里的才是现实,在合仙楼的种种不过是场噩梦。
可每日卯时,冰冷凛冽的寒气、光线中充斥的灰尘,无一不宣告着,曾经的美好才是大梦一场空。
每天早上她都是被同屋居住、在合仙楼端茶倒酒的丫头掐醒,连带着掐没了她的美梦。
“诶,你,过来。”
一个仅以薄纱敝体、妆容艳丽的女子走了过来,她的手里还拎着一个小箱子。
宫雀闻言左右看了看,院子里也没别人了,指了指自己,问道:“我?”
“就你,赶紧过来。”
红鸳站的离宫雀两三米远,满脸嫌弃地看了看宫雀
的脸,又问道:“你不是会弹琵琶吗?”
“我不会。”
宫雀大概猜到了她的意图,当即冷冷地否认,然后就低着头继续清洗木盆中的酒杯了。
“你别在这儿装了。”
红鸳忍着嫌弃,快步走到了宫雀身边,恶狠狠地说道:“会不会,可不是你说了算!”
说完,红鸳就上前拽这宫雀的胳膊,就要把她拽起来。
“我说不会,就是不会!”
宫雀放下手中的酒杯,使劲甩开了红鸳的手。
“你难道就不想要它?”
红鸳被毫不留情地甩开了手,却罕见的没有生气,她打开了手中拎着的那个箱子,从中拿出来一个东西,在宫雀面前晃了晃,勾唇笑了起来,语气中满是得意:“你若是老老实实听话,我是会考虑把它还给你的。”
“为什么在你那儿?”
宫雀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手中的发冠,那是她及笄的时候母亲送她的礼物,她一直妥善保存,直到那件事情发生……
“你还真的不知道啊。”
红鸳笑容更加得意了。
红鸳是不知道这件东西对宫雀的特殊意义,只是寻思着这个曾经属于她的贵重东西,她肯定很想拿回来,就又说道:“你被送过来那天,官家派人把你所有东西都送过来了。本来都是应该充公的,他们说是看在你那短命的爹,曾经也算劳苦功高的份上,你的东西就都还给你了。”
看宫雀闻言露出一脸错愕的表情,红鸳又继续道:“看来
你是真的不知道,你的那些东西应该都被鸨母藏起来了,这个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从那老虔婆的屋子里头搞出来的,一看就价值不菲呢。”
“你把它还给我。”
宫雀伸手冷声道。
“现在会弹琵琶了吗?”
红鸳笑着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发冠上的宝珠。
宫雀皱眉,定定地看着红鸾手中的发冠,心里盘算着自己如果此时伸手去抢,能有几分把握。然而就她这点心思,早就被红鸳猜的一清二楚,红鸳不紧不慢地将发冠放回了盒子里锁好,抬了抬下巴,得意地说道:“我可给你指了条明路,你若是不愿意走,也别打什么歪心思,就算你现在抢了去,你也拿不长久。”
“弹什么曲子。”
宫雀抿唇问道。
“越人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