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宿安静吃着粥,这人身上的墨香比白日还重,仔细嗅着还是和朝廷统一放的墨有区别,这些墨里加了香兰,还有些别的香料。
喜用香料,应该是哪位文臣或是哪家女子,朝中有这个喜好的人他知道有奉先侯,可奉先侯无女,家中倒是有两子,大儿子今天四十,小儿子也三十有七,两个儿子都是废物,如今一个在朝上挂着闲职,一个在家里斗鸡。
挂着闲职的那个儿子无为,倒是花念保了那个人,让这样一个没能耐的人占着职位,哪怕只是个闲职也让人膈应。
他几次三番想将那人拉下去,偏偏花念和他作对,一次也没成功。
魏宿有些恼,怎么又想到了花念。
都说文人风骨,上一任御史大夫一头撞在了金銮殿,而花念这个人是他见过最丢文人风骨之人。
当年为了入仕向叛贼投诚,因此给了他一箭,又在最后一刻反水亲手将叛贼送去了地府,他带人归顺朝廷,在朝中长袖善舞,一路踩着别人往上爬,他便是花念为了得到皇兄信任踩得最重的那块垫脚石。
短短几年,对方便手握重权,文臣崛起,武将独大的局面改变。
他看不惯这样的人,但也知道这是皇兄制衡下来的结果。
不过,为什么偏偏是花念。
花念此人,最好别落到他手里。
花念看着吃粥都心不在焉的人,他勾唇,这是在骂他吧。
不用猜都知道,毕竟和魏宿作对的只有他还活着。
喂完了粥,花念给魏宿擦干净嘴角,起身准备走。
魏宿出声:“你去哪?”
花念写字。
【回去吃饭。】
魏宿沉默了会儿,开口:“拿到这里吃。”
这么点小要求,花念同意了。
他让人将饭菜拿过来,重新用膳。
魏宿听着偶尔碗筷相碰的声音。
对方用膳礼仪应该很好,又能排除一批人。
花念吃完东西,漱口洗手,闲适坐着喝茶。
魏宿想着心事。
两人难得共处一室没人呛声。
坐了会儿,花念要走了,魏宿的暗卫也不是吃闲饭的,能力不错,应付起来有些麻烦,不过也只是麻烦而已。
他出了门直往书房去。
柳闻在书房门口截住人。
“你需要休息。”
花念:“处理完就去休息。”
柳闻知道自己说不动花念,他递上去药膏。
“睡前让侍女给你揉手腕。”
花念笑起来:“我有分寸。”
柳闻骂人:“你有个屁的分寸。”
有分寸就不会让自己往上走得这么快,夜里都只睡两个时辰,早就损了身子,这叫有分寸。
这么些年,花念身边的人很少劝他,真心为他好的人都知道他想要什么,只是现在花念身居这个位置,想做什么大可以去做了,没必要再那么耗损心力,柳闻才敢骂上一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