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飞哪敢逆他之意,连连点头道:“大人爱民如子,小人差点让大人犯此大罪,小人这便让人去做。”
退了之后,心中却自犯愁,这县衙中除了几个衙役,厨房哪会有人作菜,想了半天,一拍脑门,大叫自己为何如此之笨?叫来一名衙役道:“你去找间酒楼做些酒菜来,记得不可太贵,但要可口,送来,姚大人要用膳。”
那衙役见杨飞在姚昭武面前如此吃得开,哪还不乖乖听话,连声应是,慌忙弄酒菜去也。杨飞再回后厅之时,见姚昭武仍慢条斯理的在那品茶,忙展颜笑道:“大人,小菜立马便到,请稍侯片刻。”
姚昭武微笑道:“你见过那朱阳,可知他是怎样一个人物?”
杨飞略一沉吟道:“小人只与那朱阳有过一面之缘,还过了三招,不瞒大人,小人不是他对手。”
他非但不是朱阳对手,连那三招也应付得勉勉强强。姚昭武沉思良久方道:“朱阳武功虽然了得,却只是一介武夫,有勇无谋,据探子回报,他还有一个姘头,叫姜依萍,人称‘毒娘子’,为人极工心计,官军数年久攻不下有她大半功劳。”
杨飞不以为然道:“那毒娘子再厉害不过是一个女流之辈,大人此次亲自出马,不管什么朱阳,还是姜依萍,还不手到擒拿。”
姚昭武此次亲征,确有此意,闻言不觉微露笑意道:“那依你想法,应当如何才能拿下这伙山贼?”
“这个……”
杨飞心道此事应该由你来想,怎么落在我的头上,不过若真能一举拿下朱阳,便可为香儿报仇,他苦思半晌,方道:“若是能先除去那毒娘子,再对付朱阳便容易得多。”
姚昭武笑道:“这也是本官想法,你可有法子除去那毒娘子。”
杨飞见姚昭武神色间似有一丝诡笑,心中掠过一个念头,骇然道:“大人不会让小人去刺杀那姜依萍吧。”
姚昭武颔道:“本官正有此意,那毒娘子善使毒药,身手不高,以你的武功,对付朱阳力有不逮,去杀毒娘子却绰绰有余。”
杨飞呐呐道:“可是那些山贼都见过小人,只怕小人还没见到那毒娘子,便即一命呜呼,再也不能回来见大人了。”
“这倒说的也是。”
姚昭武顿了一顿,又道:“此事容后再议。”
杨飞心中石头落地,暗道等到容后之后,自己早已逃之夭夭了。“大人,千万不可让这小子去这伙山贼那。”
张涯此时方至,高声道:“他本是一名死囚,与那朱阳乃一丘之貉。”
姚昭武眼中寒光大盛,厉声道:“你说什么?”
张涯虽不知杨飞给姚昭武灌过什么迷魂汤,见此情形,心中大叫不妙,骇得向后连步两步方道:“姚大人,梅云飞本是一名死囚,潘知县早已落案,他已认罪伏诛,大人切不可信他。”
潘知县便是那临汾知县。姚昭武冷哼道:“你可有证据?”
张涯见姚昭武面色不善,心中大骇道:“梅,梅,梅云飞都已认供。”
姚昭武反问道:“案卷呢?”
昨晚朱阳来前,已派人暗中放火,将县衙烧去一半,那些案卷早已不存,至于送交刑部的那份也是捏造,此刻张涯哪里去弄,只能支吾以对道:“这个……”
“此事梅云飞已对我明言。”
姚昭武又哼了一声,方道:“他所犯之事都是潘知县诬陷,你还敢来对我胡说八道。”
张涯高声道:“大人怎可听他片面之词。”
姚昭武道:“你道本官不知潘知县所做之事,他平日贪赃枉法,胡作非为,布政司大人早已有意将他落罪,此刻竟敢诬陷好人,昨晚又临阵脱逃,本官便先行免去他头顶乌纱,再行上报吏部。”
杨飞闻得连那狗屁知县有难,大喜之下,恨不能抱住姚昭武亲上一口。张涯心知今日姚昭武帮定杨飞,身上冷汗直冒,许久方道:“大人既是不信小人所言,小人便即告辞了。”
“你还想走,来人啊。”
姚昭武大声高呼道:“将张涯与我拿下。”
自一旁行出两名亲兵,二人极快用绳索缚住张涯,手脚利索,显是绑人绑得惯了。张涯惨呼道:“小人所犯何罪,大人为何如此?”
姚昭武冷哼道:“你平素帮潘知县鱼肉百姓,见了山贼又不战而逃,依大明律历当斩,将人犯张涯押入死牢,来日临汾新知县上任,交由他处决。”
杨飞心中偷笑,本欲出言讽刺两句,但见得张涯满目恨意,又生生咽了回去。在张涯一阵“冤枉”
声中,那两个亲兵将他带了下去。用过晚膳,杨飞见姚昭武仍毫无倦容,只得陪他干坐。姚昭武跺着方步在厅来走来走去,神色焦燥不安,杨飞见他一言不,也不好开口相询。过了良久,一名亲兵手持一物匆匆奔来行了一礼道:“大人,探子密报来了。”
“快拿来。”
姚昭武伸手接过,展开细瞧。杨飞知此乃军事杨密,他不想再惹麻烦,施了一礼,恭声道:“大人既有要事,小人就先行告辞了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
姚昭武挥手示意那亲兵退下方道:“你现在算是我的心腹,不用避嫌。”
杨飞闻言大奇,暗忖我与你不过相识短短两个时辰,怎么便成了你的心腹了,但姚昭武如此看得起他,他心中极是喜欢,忙道:“大人抬爱,小人不胜荣幸。”
姚昭武忽然道:“据探子回报,那朱阳昨晚离开临汾却并未返回吕梁,反向北行军,此刻已到霍州。”
杨飞哪知霍州在何处,又不知姚昭武此言何意,只得道:“那朱阳怕大人去端他的老巢,自然躲得远远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