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留下的几间屋中几乎空空如也,除去一些破烂的药篮和不用的家具,只剩密布的灰尘和蛛网。
“这一带基本不会有人来,”
卫北临跟在她身后小心护着她,“此处荒废了许久,将近八年。”
褚雪镜让他帮忙查的时候,他便立马命好运来看了,而皇帝到天界寺的时间比大臣要早一些,他跟着皇帝来,偷闲时也下来探过一圈。
他不知道褚雪镜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,却没有身份多问,于是沉默地候在她身边。
好福送来的衣裳是他不曾穿过的,但却是按他的身量裁制,穿在女人身上劲衣也像长袍。幸而好福还送了新的氅衣,玉白色的厚氅拢在她肩头,恍如贝壳捧着一颗圆润乖巧的珍珠,看得人心头塞了棉花一样软绵绵的。
她忽然蹲下身去捡什么,卫北临连忙抬臂虚护着她身后,也跟着蹲下去,“是什么?”
褚雪镜捡起的正是一枚玉石小雀,准确来说,是一只瓷雀。
这只瓷雀雕工了得,栩栩如生,即便身上蒙了一层尘网依旧能看出它原本的流光溢彩,精致可爱。
少女静静地看着它,好似时间静止了般,良久才伸手轻轻拨去瓷雀上的落灰。
“我有一只和它一模一样的小雀。”
她忽然说。
卫北临眸光落在她的侧颜,褚雪镜眼帘轻落,长睫眨了一下,像是只在陈述一个事实。
男人感觉到她并没有说完,耐心地等待着。
褚雪镜转眸看向他,扯出一抹笑,“我在萧胤玦的私宅,也见过一只同它一样的。”
她不是真心的笑,倒比落泪还要叫人心疼。卫北临道:“既是一模一样,必然有它们之间的联系。”
褚雪镜借着男人的力起身,将手中的瓷雀擦拭得更仔细了些,“我的那只是我去年生辰时无名之人所赠,萧胤玦的那只我却不知。”
她踌躇着,还是选择说了出来,“除夕夜宴我用它试探了萧胤玦,但他颇为震惊和恼怒,似乎不愿我看见它,我向他讨要他也不肯给。”
“所以绝不会是他隐名送给我的。”
褚雪镜不断摩挲着手中的瓷雀,突然福至心灵,指腹抚上瓷雀黑曜石般的眼珠,用力按了下去。
瓷雀的背后应声陷下去,显出一个方形的纹路。
她的那只也是这样的机关。褚雪镜莫名有些不安,下意识看向身边的男人。
许是这几日失魂的病症频发,导致她总是觉得恐慌害怕。卫北临宽慰道:“没关系,若是担忧回去再打开也可以。”
的确,可是没必要。
褚雪镜抿唇,揭开瓷雀背后的挡片——
她的那只是空白无物的,而这一只背后却写着“药医谷草药门闻人黎”
。
*金陵城,皇宫。“孤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?!”
萧胤玦双目赤红,一脚踹在跪下禀告的黑衣人胸前,“一天一夜连个病秧子都找不到?!还敢来告诉孤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