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张月怀被这种用你的逻辑打败你的逻辑的逻辑镇住了,想不出反驳的话,一时缄默。
周立却还没有说完:“为免陷别人于不义,我们得让别人早到。别人早到了,别人就礼貌了,我们固然不礼貌,可也是出自于一片为了让别人保持礼貌的好心。毕竟,这种礼貌的基础设定就是我礼貌了,他不礼貌,他礼貌了,我就礼貌不了的。”
“……”
神特么我礼貌了,他不礼貌,他礼貌了,我就礼貌不了,“你还想让别人等,你怎么不上天?”
“为什么我等别人就是理所当然,别人等我就是我要上天?”
周立反问。
张月怀觉得周立说得太离谱了,即使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心平气和地送走这个瘟神,依旧压不住怒火:“你就是个学生,让你等等怎么了?你知道别的单位来的都是什么领导吗?”
这次的表演是迎国庆的,除了云翳一小的表演队是小学生,其他都是机关单位的人。
虽然只是工作人员,但在普通百姓的眼里也是领导,是当官的。
在张月怀看来,一群小学生等领导是理所当然的事情。
周立却不这样认为:“如果有一种美德只要求下位者具备,而不同样要求上位者,它的实质是一项阴谋。如果有一种美德只要求弱者拥有,而不同样要求强者,它的实质是一种剥削。”
周立的声音,铿锵有力,传遍了教室。
张月怀先是一震,继而出一声嗤笑。
“你这话说得太……”
幼稚可笑了。
“……说得太好了!”
是谁?谁竟敢拆她的台?张月怀猛然抬头。
才现在她沉迷跟周立斗嘴的时候,门口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了个穿白衬衫的陌生中年人。
张月怀虽然不认识中年人,但认得陪同在中年人身边的人,正是校长谭立言,顿时意识到事情不简单。
不知道对方站了多久,对自己跟周立的谈话又听到多少,张月怀下意识回想自己跟周立的谈话,自觉其中没有有问题的地方,便挺胸抬头地迎了上去:“谭校长,您怎么来了?这位是……”
“县教育局的马股长。”
谭立言介绍道。
股长?教育股?教育股是负责评优的部门,什么三好学生,优秀干部,优秀班主任和先进班集体的材料接收审核,拟名单公示,都是由教育股完成的。
股长这官可不小,论理莅临视察都要扯红绸的,今天怎么悄咪咪地就来了?
张月怀虽然知道自己今年评“优秀班主任”
没戏,但看见股长还是忍不住想要混脸熟:“马股长,你好,我是六年级实验班的班主任,张月怀。”
马锴却没有理会张月怀,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周立:“你叫周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