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里丫鬟见她来,都不敢多做讨论,她却摆摆手,嗤笑两声。
应不染哪里有一国公主的模样?要是送去和亲,那哪里是和亲?
送个祸害还差不多。
三年一别,今日再见,江雨烟却是暗自吃惊。
这一身墨绿色华衫,珠摇金钗,哪里有分毫顽劣模样?放在这群世家小姐堆里,都是顶好的姣姣。
江雨烟拧眉,难不成真是女大十八变?
上一世的应不染一身骑装,像个毛头小子,狂妄任性。
这一世的应不染,依旧是十七岁的身体,可是灵魂却已经经历亡国复国,淡看世事。
她是她,却不是曾经的她。
应不染自动忽略江雨烟打量的视线,上一世的纠葛,还历历在目,她不想理她,也不敢理她。
想想江雨烟的绿茶人设,应不染就想怼两下,但是想到江知年。。。。。
罢了。
这一世,但凡跟江知年有关的事儿,她都避之不及。
“手!”
坐在自己身后的江知年突然出声,吓得应不染捏着点心的手一哆嗦,差点把点心抖落下来。
江知年按理来说应是要坐在男眷席位,但因他身份特殊,皇帝忌惮。
又因他与应不染同拜孟修儒,干脆便把他安置在应不染和安远王身旁,这样也好有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。
再者,有安平王坐镇,也不会落下什么闲话。
与应不染同排而坐的大多是各藩王郡主,亦或者世家小姐。
身份比应不染低得多。
看她吃相不雅,想笑。但又碍于她的身份,不敢笑。
只得垂下憋红的头颅,用帕子掩饰嘴角压不下去的笑意。
应不染听到江知年的声音,乖巧地用左手掩住口。
连带着坐姿也不敢过于松懈。
围场极大,但来的人也多。
江知年距离应不染并不远,一张几案的距离。
应不染挺直脊背,修长白皙的脖颈就露出来。
今日她梳了发髻,穿的又是广襟的裙衫,发钗上的珍珠流苏穗儿垂落在她的锁骨上。
两下对比,肌肤竟比珍珠还要润泽白皙。
察觉到身后有目光投来,应不染转头查看,却见江知年正垂下头颅调试手中弓箭。
她又向四周看了看,并未有人在意,只当是自己产生了错觉。
不用旁人说,应不染也知晓今日的自己,足够惊艳。
可依旧没有吸引江知年的注目。
应不染有些挫败。
江知年不在意她,可是她在意江知年。
追寻江知年的背影,已经在这十几年的相偎相依中,成了她下意识的习惯。
江知年在哪里,她就在哪里。
江知年在哪里,她的心就在哪里。
哪怕江知年什么都不做,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她身后,她的眸子仍旧克制不住想去追寻那人身影。
鼻尖能闻到的,是各种香料的馨香,或高贵,或低廉,还掺杂着点心的甜味。
可她偏偏从这千般香味中,闻到独属于江知年身上那股松木熏香的味道。
明明知道该远离,可仍旧控制不住想要靠近。
“江知年,皇兄让我问问你,弓箭可还趁手?”
应不染放下手中咬了一口的杏仁酥,拿着太子做幌子,正大光明的向江知年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