昌平男孔厚,
奋武男唐猛。
末了,又念道:
辅国大将军、同知枢密事、护国公陈希真,
河北留守司、顺诚侯刘广,
东京开封府兵马总管、智勇侯祝永清,
忠孝武烈一品夫人陈丽卿,
山东镇抚将军、怀化伯苟桓,
山东济南府总管、襄武子栾廷玉,
山东兖州镇总管、忠勇子祝万年,
山东马陉镇总管、长城子刘麒,
河北武定府总管、协忠男栾廷芳,
山东任城镇总管、任城男真祥麟,
河北景州镇通判、范阳男范成龙,
山东景阳镇总管、武阳男刘麟。
当时宣毕,云天彪所部尽皆惊疑,天子道:“云卿家莫要疑心,朕暂未授卿等实职,乃因另有要事相委。”
云天彪等不知何事,只得叩谢恩。天子命群臣必须尽欢,群臣谢恩,无不遵旨醉饱。
次日,天子召见张叔夜、云天彪、陈希真三人,以童贯之宅赐张叔夜,以蔡京之宅赐云天彪,以高俅之宅赐陈希真。张叔夜、云天彪一齐出班谢恩,受赐迁第,惟陈希真跪奏道:“未出师之前,臣曾奏禀陛下,待臣功成之后,不求富贵,只愿入山修道,已蒙天恩俯准。今已暂时栖止,求恩免赐第宅。”
天子笑道:“卿当真要如此?”
陈希真磕头道:“辜负洪恩。”
天子又笑道:“卿何须这般性急,且住上数月再议。”
陈希真道:“既蒙圣恩暂留,敢不凛遵。只是臣自有房屋在西大街辟邪巷内,那年因高俅陷害,抄没入官。天恩浩荡,察里无罪,请赐还故居,臣私愿足矣。”
天子便叫查出原卷,即赐完,不必覆奏。又谕陈希真道:“高俅之宅,朕言已出,卿不可违,你那故宅就做了别墅罢。”
陈希真谢恩。
当下陈希真又奏道:“微臣尚有一请,伏请陛下恩准。”
天子问是何事,陈希真道:“臣当年为南营提辖时,浑家刘氏早故,葬于凤凰山牛眠佳城。只因那年苟桓兄弟为奸臣所害,情势紧迫,臣不得已,求高俅相救,被其趁机要挟,索要浑家所葬之地,方才肯救。臣当时无法,只得应承,把浑家的灵柩移去别处葬了,将那地献与高俅。如今天子圣明,奸臣伏法,时过境迁,望陛下将其地赐还,以安浑家刘氏之灵。”
天子道:“这有何难,即日便将其地重赐卿家,任从使用。”
陈希真叩谢恩。
天子又道:“诸处巨寇已就荡平,四方安乐,但奸人潜匿,何处无之。朕恐此辈乘间再,所宜预定良策,以图永奠。”
张叔夜等一齐俯伏奏对道:“宋江之乱,因文臣失御于前,武臣玩寇于继,因循坐误,遂成大患。今陛下圣明,文臣武将,尽选贤能,治法精严,教化大行。从此金瓯永固,盗贼消除。如陛下治益求精,应如何加意办理之处,臣等谨遵。”
天子道:“朕意欲查明从前各盗占踞深山穷谷之处,再行勘明基址,随地制宜,设官备兵。如有后起宵小,俾知国法森严,无从聚迹。且兵为民之卫,足兵亦政之大经。朕意欲亲往各地查探,如何?”
张叔夜等跪奏道:“陛下圣明,然此事不劳圣驾亲往。臣等斗胆建言,可由户部、兵部主导,令属地官员仔细查勘,勒石山巅,垂为厉禁,清丈其地,归之版籍。各处相机办理,或增或撤,务期章程尽善而止。定可使窟穴肃清,萑苻屏迹。”
天子准奏。
当日陈希真叩头谢恩,感激退朝,回去将天子赐还辟邪巷故宅之事对祝永清、陈丽卿说了,两个都欢喜。陈希真又说起天子赐还凤凰山牛眠佳城之事,陈丽卿蓦地想起母亲,不觉洒泪,便要去坟前祭拜。陈希真拦住道:“天色已晚,不必性急。况后日便是你母亲的忌日,我等斋戒沐浴,同去不迟。”
祝永清、陈丽卿应了。次日,陈希真三个只带了随身仆人亲随,同到西大街辟邪巷,见里面早已修茸铺陈完毕,原来都是祥符县知县官遣人办理。看官听说,那祝永清叔父祝无疆昔日曾做祥符县县丞,与知县私交甚笃,后祝无疆虽病故,这知县却与祝永清常有联络。此番得知祝永清凯旋,便派得力公人、体己干办提前将旧宅收拾好。当日陈希真等大喜,便吩咐旧宅内准备酒筵,文武各官都来贺喜。散去后,陈希真不脱公服,挨门逐户去启请了众位高邻,前来沾喜。席间,陈希真殷勤酬劝,众邻舍只是拘拘束束的,不尴不尬,低了头饮酒,都不终席,纷纷告辞了。陈希真只得送出,又叫每一家另送一席去。
第二日,正是刘氏忌日,陈希真、陈丽卿、祝永清三个沐浴更衣,换了素服,陈丽卿骑了那匹穿云电,陈希真翁婿各骑一匹白马,带了随从人等,装了陌纸、酒肉等物,投封丘门外来。云龙、刘慧娘等早起前来,都要同去,陈希真道:“敢承好意,只是迁葬乃是私事,况不须人众,且请先回。”
云龙等只得回去。当日陈希真主持将刘氏灵柩迁回凤凰山牛眠佳城,众人免不得又洒泪一番。
当日迁葬祭奠已毕,正要回去,只见远远地一骑飞来,到坟前下马。陈希真看时,却是一个少年,年纪不过十六七岁,甚是面善,却想不起是何人。那少年上前施礼道:“可是陈伯伯么?”
陈希真道:“正是,不知公子是何人,看着如此面善,却认不出了。”
少年笑道:“小子郭武定,乃是北固桥郭英教头之子。”
陈希真惊道:“原来是小公子,没想到竟这般长成了,近来可好?”
当下郭武定便将母亲过世,自幼在外漂泊的事说了,临了又道:“小侄此来,有一不情之请,还望陈伯伯答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