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还未说完,熟悉的热流又漫出眼眶,心中的羞恼与控诉透过瞪圆的杏眼表露无遗。
“你觉得我难缠,不想说话可以不说!”
她松开抱住他的手,想离他远点儿。
哽咽的声音又娇又软,如同一汪春水,无孔不入渗透到傅杨心里。
“你刚才说头晕,我担心你是不是受伤了,而我没看出来。”
傅杨软声解释,一只手还在她后背轻轻拍着,态度跟哄小朋友没什么区别。
始终清楚自己就是在作的兰夏满意了。
满意的同时,也有点儿愧疚。从头到尾,傅杨确实没做错什么,甚至生气她的话也只是委屈巴巴问她要不要亲亲他。
见她不再挣扎,傅杨握住她的胳膊将人稳住,细细观察她的脸色,“你现在有好点吗?头还晕不晕,有没有其它地方不舒服?”
兰夏摇摇头,“喉咙有点难受。”
重新搂住他的腰,歉疚道:“对不起,我有点无理取闹了。”
也不知为什么,在傅杨拒绝回她的话后,就有股劲促使她无理取闹一回。这种情绪来得猝不及防,哭过后走的也悄无声息。
她额头抵住他的胸膛,湿答答的,这才发现他的衣服湿了一大片,不用多想,就是她哭的。
“不用道歉。”
傅杨笑着安慰她,“要是我有什么让你感受不舒服的地方,我也希望你能直接提醒我,就是可别再哭了,你一哭,我心里跟着难受,现在胸口还凉凉的呢。”
最后一句话多少带着点打趣。
兰夏扑哧笑了,随手将空调出风口往上一拨,“现在好点没?”
“好了。”
傅杨捧着她的脸,在她唇上亲了口,“夏夏最好了!”
女朋友情绪稳定了,傅杨准备开车继续行程。手才搭上方向盘,胳膊被兰夏挽住,一个温热的吻落在他右脸颊。
“我以后不说那种话了。”
兰夏知道自己看事情习惯先设想最悲观的场景,在工作中让她能够从善如流应对各种突发情况,然而处对象不是处理工作。
换位思考,若那句话从傅杨口中说出来,她肯定也会很不高兴。
哪有人谈着恋爱却已经安排好分手后怎么脱身的?
黏糊糊的声音入耳,使傅杨整个人如同泡在温泉里,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,“好。”
车子重新驶上高速,前路笔直,阳光明媚。
兰夏因为哭得眼睛累,此时已经昏昏沉沉睡去,再次醒来已经抵达酒店。她被傅杨叫醒后,在后视镜瞧见红肿的双眼,从包里翻出一副茶色墨镜戴上。
傅杨定的是双卧套间。
推开门,温暖的原木色中式装修看起来典雅大方,米白色织物和几盆绿植点缀,为其增添许多生活气息,看起来倍加舒适宜居。
客厅约摸有二十平米左右,兰夏走去拉开落地窗,湿漉漉的的竹香扑面而来,争相恐后地涌入肺腑,几个呼吸之间,身体里沉积已久的浊气似乎已经被冲刷干净。
她摘下墨镜,朝傅杨招手,“你快来看,风景好漂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