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夫人轻呷一口茶,心口仍然发堵,“文璟,你拿些银子给那女人送过去,此事就算了了。”
陶文璟面不改色,一口回绝,“祸是她自己惹的,何必牵扯旁人,若想了事,也让雨霏自己去。”
见儿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,陶夫人感到心力交瘁,“你这做哥哥的,怎么一点儿不晓得护着妹妹。那刘丰年不是唐薏的亲兄长还将她护的跟什么似的,你倒好,自己亲妹妹受了委屈,你连面也肯露。”
“好,我自己的事自己出头,”
胡乱拭了脸上的残泪,陶雨霏自床上站起,凶光乍现,“她吴相宜识相的拿钱走人,若她不肯,就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漫不经心的人在听到吴相宜这个名字之后神色微动,扭过脸来问:“你说她叫什么?”
“吴、相、宜。”
陶雨霏一字一句回答。
方才还满口拒绝的人陡然站起身来,“我去瞧瞧。”
打听到这个名字那刻起,陶文璟心中的侥幸便不断滋生,盼是她,又怕不是她。
偏堂中刘丰年仍在骂街,将徐朝骂得一文不值,堂内婢女不忍耳闻,干脆退出堂外,且作没无闻。
暂被困在陶府不得出入,可唐薏一点儿也不慌,莫名底气十足。
刘丰年忽然止了骂声,指着堂外欢喜道:“稻花儿,你看看是不是有人来接你了!”
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起身望过去,一伙人正朝这边行来,人群之中那人如鹤立群,虽着一身淡雅质朴的霜色叠衫,却气质出尘。
江观云得了消息便放下手里所有匆忙赶来陶府,这是他醒来之后第一次于众人面前现身。
视那些探究新奇的目光于无物,由陶府的人引着直入偏园中。
唐薏看到他那一瞬,心似空落一拍,终明白自己稳坐陶家偏堂中却莫名安稳的底气是从何而来。
灵犀奇妙,那人似有感,亦同时抬眼遥遥对上那双清澈灵动的杏眸,原本悬着的心终在此刻松软释念,微蹙的眉头亦随之展平。
万籁喧嚣,唯彼此交缠的的目光寂声却赛过千言。
江观云来了,来给她撑腰。
招摇
见到唐薏的第一眼,江观云脚步加快,长腿一迈两阶,似眨眼的工夫便到了堂内,径直停驻在唐薏面前,开口便是关切,“你没事吧?可有人为难你?”
方才隔空对视那一眼带给她的震撼尚未消全,也不晓得是不是错觉,她只觉此人目光炙热,让人难以招架。
自己甚至不敢与之对视,有些不自然的别过眼,“没有人为难我。”
“那就好,”
直到听见唐薏亲口说安好,那人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下,声线沉稳,给人的安全感十足,“陶家的事由我来善后,你安心同我回家。”
“好。”
二人你应我答,并没有半分出格的句子,可这氛围让刘丰年瞧在眼中便成了眉目传情,他似窥出些不得了的东西暗自笑笑,意味深长。
得知信国公府的小公爷到此,陶夫人匆忙赶来,江观云于堂中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后便亲自出马与陶夫人周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