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锦之向来不爱关心长安谁家娶妇、谁家嫁女这类无聊闲言,故而,才漏掉这一消息。
如果有了公主的势力做助力,姜知屹想要复仇,也不是不可能。
两日后,正逢休沐,许锦之一早先去了赵榆景铺子中,再与他一同骑马,往邹冲家中去。
邹冲供职于翰林院,手中并无实权。不过,他家中世代经商,供出了这么一个翰林供奉,也心满意足。
邹冲闲来无事,便与赵榆景一道喝酒闲聊,或是在家中园子里设宴,与大家痛饮一番的同时,再对着园中好景,题上几句诗,人生过得好不痛快。
真如赵榆景所言,大家为许锦之的到来,感到高兴。不过,姜知屹姗姗来迟时,大家的神情就精彩多了。
同是读书人,自有清高气。比起姜知屹这种靠尚主得权力的人,大家自然更钦佩许锦之这种靠能力获圣人赞誉之人。
但大家曾为同窗,有什么想法,还不至于挂在脸上。
就着园中摇曳纷繁的花影,大家酒兴起了,诗兴便起。诗兴大发后,酒兴更是大发。
趁大家喝个半醉,许锦之坐到姜知屹身边,状似无意,同他闲谈。
记忆里,姜知屹生得文弱,五官浅淡到令人记不住。如今,他同赵榆景一样,胖了不少,气态上,倒显得富贵逼人许多。
“不过几年不见,姜兄的气色比从前好多了,还是皇家风水养人。”
许锦之道。
姜知屹半抬头,对上许锦之神色不明的眸子,扯了扯嘴角道:“你在奚落我。”
“我是真心羡慕姜兄。人人都渴望金榜题名,渴望平步青云,可背后付出的代价极大,正所谓死要面子活受罪。眼下,我是真羡慕有钱有闲的,能够时常与昔日同窗聚在一起,赏花弄月。如此,人生才不算辜负。”
许锦之叹道。
姜知屹与许锦之对视良久,仿佛在看,他这番话究竟多少出自真心。
随后,姜知屹似是想到什么,淡淡道:“师长若听到这番话,怕是要伤心了。他一直觉得,你是咱们这些人里,最能成大事者。”
“姜兄觉得,什么样的事,才是大事?”
许锦之突然发问。
姜知屹被问得猝不及防,一时间,竟不知如何作答。
“师长曾说,事情本身不分大小,利民利天下之事,皆可算大事。”
许锦之说着,发现姜知屹自顾自喝酒,看似对自己的话,不屑一顾。
他弯了弯唇角,话锋一转,“我最近听闻一桩旧事,你知道师长当年为何辞官么?”
姜知屹倒酒的手一顿,随后道:“自是看不惯官场的虚伪,与其在那个位置上苦熬,不如专心教书育人。他老人家没能完成的心愿,自有学生去完成。”
“可我却听说,他是看上了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一派胡言!”
姜知屹没等许锦之说完,便怒斥道。
“他看上殷商时期的一件古玩,与同僚争抢,出了丑,这才辞官的。”
许锦之悠悠地将话说完,随后欣赏姜知屹瞬间多变的表情。
尴尬与无措写满了他的脸,姜知屹张了张嘴,却什么都没说,只埋头喝酒,仿佛喝得多了,就能将这一切掩饰过去。
可是已经晚了——
一些事情的关联部分,是由许锦之推测出的,并无实际根据。
不过,世上的大多数人,心中有鬼时,便格外害怕夜半的敲门声。
“你俩还在喝酒呢,邹兄与苗兄在斗诗,赌上了一卷古籍呢。快过来。”
赵榆景走来喊道。
姜知屹像是得了救,忙起身,往人多处走去。
绿叶渐齐处,昔日同窗聚在一处斗诗,有人得意、有人起哄、有人愁眉苦思,皆投入这渐浓的春景之中。
许锦之这么顺利就得到了心中答案,也弯起唇角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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