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凶手一共杀了两女一男,用作祭祀。祭祀邪神,不光要用一对儿童男童女,连生辰八字都有讲究。你们夫妇谎报的周翠莲的生辰,刚好是凶手需要的童女生辰。”
许锦之说道。
周大媳妇儿一听,顿时瘫坐在地上。
“周翠莲尸体被发现后的两日,你们还见过那个货郎没有?”
许锦之又问。
周大和媳妇儿都说没见过。
“陌生人呢?”
许锦之再问。
周大媳妇儿依旧摇头,双手捂着脸,就嚎哭了起来,说着自己害死女儿这样的话。而周大略镇定一些,想了片刻,却也是摇头。
接着,便是去李二牛家。李二牛家里的气氛,比周家要惨淡许多。
农村的男娃金贵,每户人家要是没个男娃,不光失去劳动力,还要被人吃绝户。不像城里,女人可以立女户,要做生意,要嫁人,都有得选择。
李二牛家里穷得叮当响,他阿耶是村子里有名的捕猎手,可惜染上赌瘾。李二牛的娘生李二牛时大出血,命虽保住了,却再无法生育。李二牛出事后,李家就剩下一个女娃。于是,李二牛的阿耶终日不是赌博,就是打媳妇儿出气,说她害得老李家断子绝孙。
许锦之一行人走到门口时,李二牛他娘刚要往墙上撞,被不良人救下。
不良人看不下去有男人这么欺负女人,上去就要教训李大,却被许锦之拦下。许锦之问了李大和他媳妇儿一样的问题,随后便带人离开。
“少卿,你为什么要拦着我?”
不良人出了门,便不服气地问出声。
“这男人欺软怕硬,你今日教训了他,等我们走后,他便会变本加厉地发泄在他媳妇儿身上,你能看顾他家里几时?等此案了结,我会上书圣人,将城里的女人社推行至乡下,叫女人们有个保障自己权益的地方。”
许锦之回道。
不良人无言,因为许锦之的办法,确实更为稳妥。
随风趁机问了一声:“郎君,我们现在去山上吗?”
“去山上作甚?”
许锦之看了他一眼,“去县衙。”
随风一路上想了挺久,终于想明白缘由:凶手能准确知道孩子们的生辰八字,一定看过户籍册子,可这些册子都在县衙存放着,说明凶手跟县令一定认识。不过,郎君为何问村民们有没有再见过凶手,这点随风却参不透。难道凶手还要杀人不成?就算他要杀人,也不至于总盯着这一个村子杀吧。
新丰县的县令封海清,一没背景,二无过人的能力。不过,他深谙官场迎合之道,早听闻许锦之铁面无私的名号,见他来,早早亲自出来迎接。
不过,许锦之根本不吃官场上这套,一来,就径直问他:“桃花村的户籍都放在哪里?近两个月有谁翻过?”
封海清一愣,“附近几个村子,还有县里的户籍册子,都在书阁堆着呢。一个月前,衙门派人走访过村里,登记新出生的孩子信息。衙门的书吏、办事的衙役和在下都翻过。”
“这些人现在都在县衙吗?”
许锦之问。
“都在。”
封海清转身就交代下去,让经手这件事的人都去前院儿集合。
不一会儿,所有人都到齐了,唯独缺了一个。
“张牟去哪儿了?”
封海清问。
“回县令的话,张牟说自己肚子疼,要去如厕,待会儿就过来。”
与张牟关系较好的一名衙役答。
许锦之看了身后的不良人一眼,几名不良人迅速去往后院儿,刚巧看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,正欲爬墙。
“给老子下来!”
一不良人吼道。
张牟吓得手脚一软,竟摔到地上,他顾不得疼,起身就要跑,被几名不良人牢牢按住,提到了前院儿。
张牟胆子小,许锦之还没审问,他就自己招了。
据他所说,一月十九这天,有个戴帷帽的男子突然找上自己,要自己帮着找七月子时出生的男童和一月午时出生的女童各一名,年龄和家的方位也都规定得很死。张牟觉得奇怪,直接拒绝了,还说要送他见官。但男子掏出了一贯铜钱,张牟这个人嗜赌,见到钱就什么原则都忘了,于是接下了这个活计。
“新丰县下面一共二十七个村子,我们一天走一个,约定二十七天后在浮山山脚下见面。当我走到桃花村的时候,正巧发现两个符合他要求的孩子,就暗地里记下,告诉了他。”
张牟说完,还不忘替自己申辩一句,“我说的都是真的,我没有杀人啊!”
“你与那男子打交道两次,可记得他的相貌、身形?能说出一些特征也好。”
许锦之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