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向来不谈佛门之外的事,但今日侍郎在此,我也就陪侍郎说几句,”
说着,沈临风煮上一壶羊奶,“当年家父生前曾是景阳城内的高官,死后也是世人眼中的忠臣英烈,唯家母不以为然,生怕我走父亲老路,于是引我入佛门。于我而言,救世遥不可及,度人才最现实。”
“所以,世间的人本无需解救,救世主也是救不了世的。相反,如若天下人都习惯了等待救世主的降临,如果天下人都以救世为理想,甚至会适得其反。”
张钧飞感慨不已。
“所以当李继存真得想解救天下人时,结局只能是死亡。”
沈临风感慨。
“所以没有人真得会万万岁,能留存下的只是世道人心,”
张钧飞接过话,“无论是匡浔、郭啸的儒学,还是覃阳子、风海的法家,亦或李敬忠、道同真人的道法,也包括翠海浮叶的墨家和贵师的禅宗,都只是处世的一种方式,人们在意的只是怎样能让他们快乐、幸福地活着,而这需要去问那些生活在大地上的普通人。所以,先就不能去做救世主,而是成为普通人,所谓顺应天道不过如此。”
“当年西去之后以为侍郎从此遁世,没想到依然还是在世的。”
沈临风笑起来,二人以奶为酒。
“怀让师父说笑了,如若以遁世为目标,那必然四方皆不可居,毕竟遁世之人无定无静,那净土岂不千里迢迢?”
张钧飞端起羊奶,一股膻味扑鼻而来。
“确实,心静之人,所居皆为净土。看来,侍郎确实得救了,悟得真经了。”
沈临风与张钧飞再次干起杯来。
“师父在此,我不敢言真经。”
张钧飞打趣道。
“哈哈哈,”
沈临风回道,“你是假的张钧飞,修不了真经!”
“以后如何打算?”
张钧飞问。
“讲佛,把吾师所创南派禅宗扬光大,”
沈临风瞅了他一眼,“你呢?”
“回凉州,继续讲学。”
张钧飞回答。
“讲什么?”
沈临风追问。
“自救!”
他的嘴角扬起得意的笑。
多年后,张钧飞终于明白,自己终究做不了救世主,而这世上也真得不需要救世主,真正需要的是每个人的自省自悟自得自救,无论贫富、无论贵贱,都要做自己的救世主。这世上没有永恒不变的真经,有的只是那千万颗跳动着的心,心之所在便是天下,这世上更没有那理想中的太平盛世,有的只是那实实在在的当下,柴米油盐和人间冷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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