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里,他露出蔑视的神情——对这个受到严重伤害的女人,他没有丝毫同情心。我当时心想,有边缘性人格障碍的恐怕不是艾丽西亚,而是克里斯蒂安。这样可能更有道理。我站起身。
“我去看看艾丽西亚。我需要得到答案。”
“从艾丽西亚身上?”
克里斯蒂安惊讶地说,“你想怎么得到呢?”
“问她呀。”
我说着走了出去。
4
我等迪奥梅德斯进了办公室,斯特芬尼与信托基金会的人开会的时候,悄悄溜进“金鱼缸”
找到了尤里。
“我要见一下艾丽西亚。”
我说。
“哦,是吗?”
尤里说着用异样眼光看着我,“治疗不是已经停止了吗?”
“是停止了。但我要私下找她谈谈,仅此而已。”
“好吧,我明白了。”
尤里看起来有些为难,“呃,治疗室有人在用——整个下午英迪拉都在那里给病人进行治疗。”
他稍加思索后又说,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,艺术治疗室是空着的。不过要抓紧时间。”
他没有过多地解释,我也明白他的意思——我们的动作要快,这样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,也就没人去向斯特芬尼告状了。尤里是站在我这一边的,我非常感谢。他显然是个好人。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我对他的判断是错误的,我感到很内疚。
“谢谢,”
我说,“我非常感谢。”
尤里咧嘴冲我笑了笑:“十分钟后我把她带来。”
尤里说到做到。十分钟后,艾丽西亚和我在艺术治疗室面对面地坐着,中间隔着干结了许多颜料的工作台。
我坐在一张有点摇晃的圆凳子上,心里有点不踏实。艾丽西亚泰然自若地坐下——好像准备做模特,或者准备绘画似的。
“谢谢你。”
我说着把日记本拿出来放在面前,“谢谢你把它给我看。你把这么私人的东西委托给了我,这对我来说意义非凡。”
我笑了笑,可是她脸上毫无表情。她的面部具有冷峻刚毅的特征。我甚至想她是不是感到后悔,觉得不该把日记给我看。也许她对于如此彻底地暴露自己感到有点羞耻?
我稍事停顿,然后继续说:“日记结束得很突然,给人留下了悬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