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人抓住偷看,这还是第一次,小蛮分外尴尬别扭的咳嗽一声,假装看月亮,扭开了脸孔,移开了视线。
小冬子也心虚的移开视线,低着头往前,一边喊着卫小蛮:“卫姑娘这边。”
小蛮别扭的跟着小冬子往前走。
赵濯江似乎并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,他指了指门的里面,道:“孟二小姐就在里面。”
小蛮道谢,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去。赵濯江拦住她:“不管孟二小姐问什么,你只说什么事都没有。你为什么在这里,也答一无所知。只要告知孟二小姐,是我把你带到这里的就够了。”
小蛮不明白:“为什么?”
“没有为什么。”
赵濯江说着,便对那小冬子一颌:“冬公公,请。”
小冬子跟过来,和赵濯江站在一块儿,愁着眉头叮嘱卫小蛮:“这是陛下的圣谕。卫姑娘如果想要救孟二小姐出去,最好还是听赵将军的。”
赵濯江道:“我在外边等你们。别拖沓得太久,一炷香之内,我们必须要离开坤德宫。”
说着,他推开门。从里面逸出来一股异常的馨香,叫人有片刻的晕眩。卫小蛮闭着眼睛站住脚跟,头微微的沉了一下。她听到赵濯江在边上问:“卫姑娘,你感觉如何?”
小蛮抬手扶着额头,摇了摇头:“还好。我没事,你们在外面等着。”
这股香味并不寻常,如果猜得不错,这间房子应该是叫人动了手脚了。难怪赵濯江让他们在一炷香之内离开。卫小蛮咬破手指,将指尖血点在额头上,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血有异能,只怕连这门都进不去,便要失去心智的。
赵濯江仍旧担心,站在门边看着卫小蛮不动。小冬子劝说道:“赵将军还是与奴婢一道出去的好。要是也被这妖魔缠上了,只怕不得脱身。”
赵濯江低头看了他一眼,小冬子有些心虚的别开视线。赵濯江便一步上前,擒住了小冬子的衣襟道:“说,到底是你自作主张,还是陛下的意思,让卫小蛮到这种地方来?”
小冬子一怔,隔了一会儿才看着赵濯江露出一丝笑意:“赵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?昨儿晚上您亲耳听陛下说的,怎么就怪到奴婢身上来了?”
他原本一直守在坤德宫的外边,监视着陆倾城的一举一动。独孤晋的意思,暂时让他隐身,以备不时之需。可是昨天晚上,一直充当着独孤晋和他之间传声的小冬子忽然说,独孤晋想要见他。独孤晋近来身体很不好,早朝亦暂时撤除,赵濯江便没有多想,趁着天黑夜深便进了奉达殿。那坐在屏风之后的独孤晋被烛光照得黑影幢幢,赵濯江附身叩,便听到坐在屏风后头的独孤晋吩咐他,明天子夜前去景梨宫见小冬子,说是有事要交代。他没有怀疑,可是刚刚小冬子鬼祟的表情和动作,叫赵濯江产生了怀疑。
他在坤德宫监视了很久,陆倾城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,只除了三天前的晚上,孟不得过来了一趟。可他也没有进坤德宫,只在坤德宫外边的围墙旁见了弗月,就匆匆的离开了。要说陆倾城,还真是有耐力,无论是谁,突然之间被变相软禁起来,都会按耐不住,陆倾城硬是不吵不闹。独孤晋让人拿汤药过来,她就喝,让人过来给她把脉,她就任凭那御医院的太医望闻问切。
说她没有阴谋?不要说他不信,就是三岁的孩童都不会相信。可她到底在计划着什么,却叫人始终无法窥破。
两方的力量都在僵持着,在对峙着。这是一场较量。谁在这场“安静”
里破了功,这第一局就输了。
偏偏在这个时候孟不得的两个女儿闯到了皇宫里来。就朝着坤德宫奔过来。
照理说,同样身为孟家的女儿,两个妹妹忽然闯到了龙潭虎穴里来,陆倾城没有道理不帮着掩护他们离开。可是她不但没有,反而抓住了两个人,大张旗鼓的让人到奉达宫去告诉独孤晋,说是抓住了两个刺客。
而后便是孟不得,几次三番的请求觐见圣驾。
本来是一副死局,因为两个突然闯入的女人,这幅棋局又变得动了起来。可是归根结底,目前来看,是独孤晋输了一招的。
如果长久的僵持下去,就算陆倾城不疯,他必然也会想办法把这个皇后给废掉。托真正独孤晋的福,托孟不得的福,陆家早就已经被斩除得干净。孟不得多年来在朝中一家独大。只要慢慢对付他那只老狐狸,陆倾城就不是问题。可是眼下,他的两个女儿做了好事。
假如独孤晋前来见那两位孟小姐,陆倾城的禁足令也就自然的消减掉了,可他要是不来,孟不得绝对不会善罢甘休。
为了防止独孤晋让人暗中放走孟家的两位千金,这间屋子里被人动了手脚。也就是眼下这古怪的气味。
赵濯江并不了解独孤晋,可是从之前他对待卫小蛮的种种来看,独孤晋暂时还不至于让卫小蛮去涉险,以达到自己想要达到的某些目的。这么说来,就只有一直待在独孤晋身边,对独孤晋忠心耿耿的小冬子了。
小冬子可不知道赵濯江在一瞬间想了那样多的前因后果。他见着赵濯江的脸色骇人,便往后退了一步,道:“奴婢先行告退,之后的事情就都交给赵将军了。”
他边说边要离开。
赵濯江忽然一把扣住小冬子的领子,喝道:“说!是不是你的主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