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後,千万别学你大哥,那孩子总是喜欢把什麽事都压在心里,这样不好。
这段话的篇幅很短,没一会儿就能来回看个两三遍。
看完第四遍,整颗心像是被一直不知名的大手紧紧攥住,她的呼吸也开始紧促困难。
吸了吸鼻子,宋窕收起小册,若无其事地将它们收好。
斟酌好一会儿,她朝门口的人唤了声。
「绀青。」
几乎是话音刚落,就传来回应,不过对方似乎有人昏昏沉沉,生活也略显沙哑:「姑娘,怎麽了?」
小册被一股脑地收起来,她又翻出来一套新的文房四宝。
「你可不可以帮我送封信给他。」
这个他是谁,不言而喻。
绀青扬眉,笑意尽显:「好啊。」
夜色沉沉,凉风恨不得穿透衣料。
莹莹天上月倨傲漠然,将清辉撒向纵横交错的街道。
接过信封,梁城越促狭一笑。
他本来都准备睡觉了,但刚刚从小厮口中得知绀青过来送东西,直接鲤鱼打挺坐起来迎接。
他不傻,知道是为谁而送。
绀青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等着男人看完,眸光流转,打量起这间卧房。
不知道怎麽想的,她脱口而出:「五姑娘进门後住的院子离这里远吗?」
房内骤然寂静。
好似银针落地都能停得仔细。
梁城越瞥过来:「这是阿窕让你问的?」
绀青:「不是,我自己想问的,毕竟这还挺重要。」
男人失笑,继续低头看信,从表面上看神情没有任何起伏:「我不准备让阿窕去别的院子,哪有夫妻不同住的道理。」
绀青没再出声,看得出很满意这个答案。
虽然这人口口声声说「夫妻同住」,但真正做到的可没几个,最常见的还不是丈夫给妻子安排个别的院子,心情好就去走走,不想去就睡在自己屋里。
甚至,岔开路,去小妾的房中瞧瞧。
不过这点应该不会出现在梁国公府就是了。绀青如是想着。
又靠墙站了会儿,那边的人总算是看完了信。
梁城越的手里多了块木牌,正是当初宋窕送的「大吉」,他捏着狼毫墨笔,在空白的信纸中将它临摹下来,最後郑重其事地落下一句话。
重新把信纸塞回外面的封皮壳子里,他转头看向昏昏欲睡的绀青,不客气地说:「送回去吧。」
信封从来时的飘零一张变得沉甸甸,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往里面塞铜钱了呢。
将信封揣回小袖里,绀青突然想起什麽。
临走前又回头说:「姑娘自从陆老太师那里出来後,心情就很低落,国公明日若是无事不如带她去散散心。」
梁城越勾唇,算是承了这个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