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许是心情太激动,他这一夜也没睡着。
都在思虑次日该如何讨小姑娘欢心。
但如果早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,他是万万不会离开家的。
月色依旧,万籁俱静。
与水云大道相隔了几里地,正是雀翎丶葵阳二姐妹的居所。
若按照往常来算,葵阳应该早早睡下,而雀翎则是流连武器库,对着她的那对金莲铜锤爱不释手。
只是今日,反过来了。
葵阳眼神冰冷地望着那个不速之客,乾巴巴地说:「安眠汤我已经给她下了,你到底想跟我说什麽?」
师隽还是一如既往地笑眯眯,温和得不带丝毫攻击性:「我想说的事情你心里应该明白吧,不然也不可能给亲姐姐下药。」
「亲姐姐」三个字被有意咬重,像是在嘲讽她这个妹妹。
拳头被握紧,微微发颤:「不需要你教我做事,你只要给我我想要的就行了!」
果然是上战场杀敌的女将军,骨子里就是没有那份优柔寡断,只想念头起了,不计後果也得做。
这样的人,师隽还是打心眼里欣赏的。
只是可惜,他现在可是坏人。
自然是要做坏事。
慢悠悠地从袖中掏出一只瓷瓶,又指了指面前人被头发遮住的半块疤痕:「不如先试试把你原本的容貌露出来。」
「这药管用吗?」
不怪葵阳诸多谨慎,毕竟自一年前她留下这道疤,於心不忍的振国公不知道替她找了多少郎中,饶是宫中的太医也没有办法。
既如此,她可不相信师隽随随便便掏出来的东西就成了神药。
可面对她的正色质问,师隽还是那副表情,看得人气不打一处来。
他指了指那玉白的瓶身,不动声色地答道:「试一试总是好的,反正左右你不吃亏。」
这话说得倒是在理。
葵阳心里有数,在这张脸上,她早就没什麽退路了,大不了放手一搏。
也正是被脑海中的丝丝线线捆绑住了手脚,让她忘了更重要的东西。
那道疤痕出现前梁城越就认识她了,可即使是那样他也没有生出什麽不寻常的心思,而现在又怎会发生变化呢。
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,这些道理师隽这个外人摸得门儿清,可葵阳不行。
她早就执念陡生,不可回头。
见她已经下定决心,师隽自然是恨不得拍手叫好。
这时听到白墙外传来熟悉的鹰隼叫声,他知道有人来接自己了。
「这药是溶水外用的,将它涂抹到疤痕的位置即可。」
利索地翻墙而出,师隽看到来接他的竟然是堂堂蜀王爷,还是微微一惊。
「我以为还会是老杜。」
抚了下站在小臂上的鹰隼,东方黎道:「今日可是我们最後一次合作,本王总要亲自来这趟以表决心啊。」
懒得听这些敷衍的客套话术,师隽接过那只机灵的小鹰隼,皮笑肉不笑:「王爷太看得起我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