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算什么折辱?”
苏景同问:“人找到了吗?”
“有线索了,在益州出现了,甲队已经动身去益州了。”
“嗯,继续查。”
苏景同说:“接下来三个月内,你不要靠近广明宫和我。”
“为什么?”
那人道:“我不在公子身边,谁保护公子?”
“应当是江天过来,”
苏景同回头瞧他:“你能躲过江天的眼睛?”
“……”
那人憋屈道:“我这就回去苦练武艺。”
苏景同笑笑,“最近宫里要裁减宫人,奢靡浪费是一方面,宫里被探子穿成筛子是另一方面,现在潘启主管此事,要把探子筛出去。”
苏景同塞给他一张纸条,“这上面是西南王在宫里的探子,你找机会透给潘启。”
“是。”
“回去吧,藏好你的身份。你别被江天的活泼莽撞不识眼色影响,误以为他轻浮不稳重。”
苏景同定定地看着他,“江天草根出身,能在这个年纪坐稳禁军统领的位置,靠的可不光是武功。他胆大心细,认定我居心不良,知道我在宫中,必会排查我的接应。”
“是。”
夜里,顾朔不出潘启所料来了——因为他突然想起一件事。
低等太监服是纻麻布做的,摄政王的奢靡还在周文帝之上,苏景同穿习惯绫罗绸缎,未必能接受纻麻布。
顾朔倒是习以为常。
顾朔自认并非娇气的人,但他刚穿苎麻布时,实在穿不习惯,人一旦习惯了丝绸的衣裳,麻衣的粗粝触感很容易磨出血点。他不敢声张,只以为是自己的问题,怕人嫌他身娇肉贵,硬是穿了大半个月,麻衣把他身上磨了个遍,才算习惯了麻衣。
后来军营来了军师姜时修。姜时修是小门小户出身,父亲看管书库,从小得以阅书无数。
姜时修才穿麻衣时,不到一天,全身上下都磨红了。
顾朔这才知道不是他的问题,是衣服的问题——小门小户的姜时修都受不了,可见和人无关。
但穿习惯以后,苎麻布就只是蔽体的衣裳,就算特意去感受,也很难想起苎麻布曾经磨人。
穿了三年,顾朔早忘了苎麻布磨人的事。
苏景同娇气,但能忍。
顾朔猜测他应当也磨红了皮肤,只是不肯声张,于是带着药过来看情况。
苏景同的房间漆黑一片,顾朔提着灯进来,苏景同还未睡,盘腿坐在“床”
上,透过小小的窗户望月光。
“陛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