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景同下床。
顾朔将灯放在“床”
上,“穿了一天?”
苏景同低头瞧自己的太监服,整整齐齐,没有不得体的地方,“对。”
顾朔拉过苏景同,掀开他袖子,表情微不可察地僵硬了。
“怎么了?”
苏景同问。
苏景同手臂上白皙如常,没有一点纻麻布磨出的痕迹——他竟然穿过很长时间的纻麻布衣。
“没事,”
顾朔不动声色道:“看看你手腕。完全好了。”
苏景同晃晃手腕,“皮外伤而已,好好养了一个月,早好了。”
“嗯。”
顾朔又随意说了几句,叫苏景同早些睡,从苏景同房里出来。
苏景同静静等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,掀开袖子,仔细看自己手臂,他养伤期间顾朔一天来两回,确定完全好了才下旨要他做太监,没道理今晚跑过来看手腕,顾朔进来的第一句话,“穿了一天”
,这是什么意思?
太监服,穿一天?
太监服……
手臂……
苏景同脸色微变:太监服是纻麻布,养尊处优的摄政王世子,怎么会穿过苎麻布,第一次穿苎麻布,身上理应有红点。
苏景同拿起太监服,在自己皮肤上反复摩擦,失策了,他穿太久苎麻布,早忘了第一次穿苎麻布的感觉。
苏景同磨了一会儿,蓦地想起今天上午顾朔的话,“朕不审你,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朕真相。但朕只听真相。”
“如果你蓄意欺骗。”
“朕立刻送你去青溪镇。”
“此生不复相见。”
苏景同心狠狠跳动一下,手一颤,把太监服扔了。
算了。
苏景同躺在床上,翻了个身,顾朔现就现吧,早晚要告诉他。顾朔是认真的,他不能为这些小事,断送他俩的关系。
在苏景同辗转入睡的时候,另一个地方,灯火通明,彻夜未眠。
太学府在长华街,盘踞整条街,四周僻静,气派非凡。
太学每两年招生一次,每一届招生2oo人,其中皇亲国戚、勋贵官员家中的子弟3o人,各地优秀学子17o人。
成帝朝时,皇亲国戚勋贵子弟同各地优秀学子试卷相同,分开录取,但各地优秀学子中的第17o名,常常比勋贵子弟中的第1名强上许多。着实难看,且叫各地优秀学子愤慨。
到了文帝朝时,学子抗议声大,索性分开考卷。
太学采用积分考核制度,每月进行一次考核。先统一上课三月,再根据积分分班。积分最高的前5o名学生,进闻道堂,51名到1oo名进明德堂,1o1到15o名进中和堂,最后5o人进勤学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