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漓暗恼林鹤时也是个沾花惹草的,面上又不敢露怯,「过去那麽久,林鹤时一定已经在找民女,况且这还是六皇子设得宴,公主焉知他不会动怒呢?」
玉珞在听花漓说出六皇子三个字的当下,终於想起来为什麽会觉得花漓熟悉了,瞳孔紧缩,盯着花漓眼里的神色几番,从狐疑到不敢确信又惶恐至极。
「公主还是让她走吧。」玉珞不顾的规矩,扶住箫姮的手臂,又扭头朝花漓呵斥,「还不快退下!」
花漓也不含糊,起身欠了欠腰退下。
箫姮甩开玉珞的手,「谁让你自作主张,我贵为公主,难道还怕她的要挟。」
玉珞连连摇头,压低声音道:「奴婢觉得她像一个人。」
「谁?」
玉珞抿了抿发乾的唇,「公主可还记得,六殿下书房中挂的那幅画。」
箫姮狐疑不解的看向她,皇兄书房里确实有一幅画,画的是个女子,她也不清楚是谁,只知道,这人是皇兄的忌讳。
「这怎麽了?」
「公主再想想那画上人的样貌!」
箫姮蹙紧着眉回忆,恍惚的目光慢慢凝聚,不敢置信的望向玉珞。
玉珞面色更是凝重,声音都带着不稳:「太像了。」
花漓悬着狂跳的心,尽量保持着镇定往走下楼,待脚尖跨出门槛才拔足狂奔。
……
沈漾漫不经心的在谷中闲走,身旁的随从问:「二公子怎麽也不去後山骑射。」
「你没见萧琢都没去,其他那些人也值得我去做陪?」沈漾不咸不淡的吐字,口吻里是一贯的轻慢。
他贵为信国公府的嫡子,母亲是长公主,舅舅是天子,自然有倨傲的资本。
随从当即不再吭声,跟在他脚步後,走了不多时,忽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方向似朝着他们这里,随从当即想要挡在沈漾边上,被他抬手隔开。
沈漾眯眸看着不远处仓皇奔来的少女,鸢色的裙裾翻飞,青丝凌乱扬在身後,双颊因为气急而绯红,胸脯更是喘动的剧烈。
沈漾当即认出她,这不就是林鹤时那个绝色的未婚妻,方才他隔着溪流远远看了一眼,已是美的不可方物,眼下少女惊惧慌乱的模样更是挑起了他的兴致。
沈漾环视过四周,并无发现旁人,看来是落单了。
花漓唯恐那公主又反口追来,一路看跑只想快点找到林鹤时,只是山谷太大,她已经不知道往哪里走,一边寻着路,一边跌跌撞撞的往前跑,冷不防撞进一堵坚硬的胸膛。
花漓失声惊呼,忍着被撞痛的肩头想要推开,沈漾先一步扶住了她的手臂,短暂的一瞬,已经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,口中莫测道:「哪里来的小婢,如此不长眼,敢往爷身上撞。」
不善的声音从头顶落下,花漓快速抬了抬眼,面前的人一身华贵的锦袍,眉宇间是浑然的矜贵之气,俨然又是一尊大佛。
「小女子不慎冲撞了大人,还请大人。」
「不慎?」
不等花漓说话,沈漾已经打断她,「这麽大条路,非往爷身上撞来,只怕你是处心积虑,想要蓄意勾引。」
沈漾手腕忽的施力,把花漓拽到了身前,「是也不是?」
花漓迫不得已与他对视,黑眸里袭来的邪肆轻挑让她大惊,这些个衣着华贵身份矜然的王公子弟,都是那麽肆意狂妄吗?
「大人恕罪,小女子乃是林鹤时林大人的未婚妻,实在无意冲撞。」
「林鹤时又算什麽东西。」沈漾毫不客气的绝了她想搬出林鹤时的念头,口气满是不屑,「管你是谁的未婚妻,今日冲撞了爷,可不是轻易就能算了的。」
花漓脸色微白,背脊隐隐冒汗,扭着手腕道:「你想干什麽?」
她看到远处又护卫巡过,眼睛一亮,「来人!」
沈漾眸色一厉,非但不惧,反而箍过她的肩头往怀里一压,同时手掌盖在了她的嘴上,花漓奋力挣扎却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「何人在哪里!」巡查的侍卫走上前。
「连我是谁都不认得了麽?」沈漾冷声喝问。
那几个侍卫连忙行礼,又看向沈漾怀里的女子,沈漾身形高大,花漓大半的身体都被遮藏在了他话里。
「看不来麽,我正在忙。」沈漾不耐烦的挥手。
几个侍卫面面相觑,这可是长公主唯一的儿子,身份何其尊贵,权衡之下,选择坐视不理,拱手退下。
花漓听得远去的脚步声,心下顿生绝望,而沈漾手臂箍紧着着她半拖半抱的往僻静出走。
远处小楼上,箫姮和玉珞望着消失在假山後的两人,脸上神色各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