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按照剧本,她只能硬着头皮照本念谢阿弟的台词道:【是的呢,大人。】)
也许就是我家大人非常想见到的游猎民族。
现在那些冰原时期迁徙而来的人们或许已经成为了修仙界的翘楚,他们占地为王,并且专门为记录历史洪河设立一个高高在上的部门,以此不忘民族初心。
那将是我们要去的地方。
虽然谢阿弟大概都是根据自己的猜测胡说八道,但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,我发现除了我,似乎我家大人也听得非常入迷,这世间的记录者只我家大人一人,也许有时候他也会感觉到非常的孤独。
孩童的话如此能够鼓舞人心,现在他也有些向往云天峰了。
……
故事到这里,一整夜暂且告一段落。
南扶光注意到杀猪匠手中的稿纸并不算太厚,也许故事并不算很长,也有可能是时间过於紧迫,他压根没有写完。
她大概了解这个故事的主要脉络,大概是在说很早以前,以沙陀裂空树枯萎前後为时间轴关键点,曾经发生过一场没有被记录的战争,战争参与双方各自占据不净海东西两岸。
最後双方休战讲和。
不净海西岸的一位负责记录的文官被邀请前往东岸,另一方的人承诺善待他,将这位文官用船只送往「不净海东岸的云天峰」,那里拥有一个非常古老的游牧民族,他们也曾记录世间发生的一切,也许会与这名文官发生共鸣。
文官上了船,孤独的航海中只交到了一个姓谢的小屁孩。
「这太荒谬了。」
在杀猪匠开始整理接下来的故事时,南扶光忍不住问,「这位大人可是缺心眼?吃什麽长大的人能信这麽离谱的话?东岸那些人将他留下只是为了得到一名人质!这是彻头彻尾的阴谋!他不该跟他们走的!」
杀猪匠闻言,手上整理稿件的动作稍稍一顿,意味不明地笑了笑。
不远处,原本乖乖蜷缩趴着的怪物歪了歪脑袋,它发出哀哀悲鲸孤鸣,悠长的声音又与方才情绪低落时重合。
杀猪匠整理好了新的纸张,展开。
……
【第二百三十一日】
无意中找到了这个本子。
再有几日我们就会到达东部大陆,现在我知道了那里的名字叫昆法大陆,大多数修士正在往那边聚集。
而不净海以西,是我们的人留了下来,他们给它了一个新的名字,弥湿之地。
大人最近的身体情况不太好,很容易疲惫,通常与我或者谢阿弟说不上几句话便要休息。
他总是一声不发地独自坐在船舱窗边发呆,我问他在想什麽,他只说自己是在放空。
近日来也许是海上气候糟糕,大人的眼疾加重了——
东君大人知道肯定会大发雷霆的。
只有提起这件事时,大人会露出稍微不一样的表情,我确定那是拒绝谈起的窘迫。
【第二百三十五日】
双脚踩在陆地上的感觉很好。
今日因为「脚踏实地」而多吃了一个馒头。
【第二百三十六日】
谢阿弟近日很少再来找我家大人了,他好像是有什麽秘密一般,每天都是要哭的样子。
昨日午膳时拦住我欲言又止丶神秘兮兮,我问他怎麽了,他却哭着跑走,好像有谁死了一样。
啐。
这个小鬼,真是晦气,下次见到他定要揍他一顿。
【第二百三十七日】
云天峰是一座荒山。
这里并没有游猎民族来过的痕迹。
【第二百三十七日】
东君大人是对的。
什麽都不会被留下。
这本笔记也不会被留下来。
这一切都是个骗局,姓谢的小子被强迫着亲手结果了这个文官。
——当神明的文官逝去,关於战争的一切会被强硬地抹去,从此,人们将不再记得曾经发生的一切苦难与荣光。
南扶光与剧本里的谢阿弟同样震惊到无措。
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何便拥有了如此巨大的共鸣,当段南扮演的路人甲,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将她叫到甲板上,递给她一把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