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衿头都不抬:“谢您的好意……最后两杖,我受得过。”
陈芜不敢置信:“不用您开口求情,您哪怕抬起头,看殿下一眼,就算是服个软……”
子衿却冷冷地别过脸去。
朱瞻基远远望着她,心痛又生气,却止住脚步,不肯上去关心。
陈芜欲言又止:“殿下,这……”
此时的子衿面色惨白如纸,额上冷汗滴滴答答地落在青砖上,虚弱道:“请继续吧……”
执刑妇才高高抬起杖,眼见朱瞻基冷目扫来,她握杖的手微微抖。
一杖,两杖,因太子在场,这两杖打得轻了许,子衿却已承受不住,昏厥过去。
朱瞻基脸色骤变。
半晌后,游一帆赶到现场时,地上只余下斑斑血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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坤宁宫偏殿。
朱瞻基坐在屏风外。
典药季兰为姚子矜上完药,轻轻放下帘帐,退出屏风,向朱瞻基行礼。
“殿下,已为姚掌膳上过药了。”
陈芜提醒:“季典药,她每日服用的汤剂,由你亲自煎熬,再送去尚食局。”
季兰恭声应是。
朱瞻基步入内室,坐在床边望着姚子矜苍白的面容,无意中现她鲜血淋漓的手指,他轻轻握住她的手,心痛又怜惜。
下一刻,他再次想起姚子矜说过的话。
“我不愿做您的妃妾,不愿终生为您而活,更不愿做命运全由他人左右的傀儡!”
朱瞻基放下了她的手,迅起身向外走去,走到门口,终究不舍地止步。
陈芜、季兰面面相觑。
直到傍晚,子衿才转醒,她缓缓睁开眸子。
季兰惊喜:“你醒了?”
子矜环顾四周。
梅清的声音突然从外间传来:“扶她起身。”
季兰扶起子矜,艰难地走到外室。
出人意料的是,张皇后端坐于外,正望向子矜。
季兰要搀扶姚子矜下跪,她早已支持不住,几乎是跌跪在地上。
“奴婢拜见皇后娘娘。”
张皇后意有所指:“你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么?”
子矜抬起头,又迅低头:“终身不忘。”
季兰听二人对话,像是早已熟识,不由意外地望着姚子矜。
听到这话,张皇后眸中似有细碎的光一闪而过,却故作冷厉:“为何替他人奔走申冤,不惜忍受如此苦楚?”
子矜目光坚定,毅然道:“回皇后娘娘的话,那不是别人,是教我厨艺的尚食大人和至交好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