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斯特曾多次笑称这曲子为“华德斯坦(a1dstein)”
,只因为它被题献给这位伯爵。想起它的第二乐章,从来不爱给音乐定标题的肖邦,头一次如此赞成它被称作“黎明”
。
李斯特的“月光”
被世人评述为绝妙,他愿将欧罗拉的“黎明”
冠为唯一。
他没有办法不喜欢。
她是他的“捷特晨卡”
,是他的“破晓时分”
,是曙光,也是黎明[1]。
她绝不会囿于漫漫长夜,因为她本身就是绝不会被淹没的晨曦。
或许音乐会没有必要在听到终止线,他有无数的时光可以慢慢听她每一曲演奏。
而现在,他只想在落幕之后,她的第一眼,就能看到他。
肖邦扣好帽子,宽阔的帽檐直接遮住了他宝石般的眼。他匆匆起身,仓促着安静离席。
而这一幕,全数落在了对面包间一位贵妇的小镜筒里。
*
厚重的帷幕在眼前落下,欧罗拉被李斯特绅士地牵着,保持着行礼的姿势。
隔着帷幕,她能听见厅内连绵不绝的掌声,关于这场音乐会,她最后的印象似乎只剩下被扔上舞台的那满地的鲜花。
少女偏过头,于一个呼吸间看到了李斯特含笑的璀璨眼眸。那片蓝绿[se]深邃得像[ri]内瓦湖,粼粼的[bo]光几乎让人接不上下一声喘息。
许久没有这样高强度的倾心演绎了,欧罗拉此刻只觉疲乏顺着手指绵延不断地上攀。她闭眼调整着呼吸,听这外面的架势,她至少还要听完李斯特弹完返场的安可曲。
“欧罗拉,我有一种预感……他们期待的安可,可能并不是我呢。”
“……”
李斯特故作忧郁的调侃让欧罗拉忍不住翻起白眼。
“行行好,先生,别拿这个开玩笑,再来一遍的话,我就看不到明天的[ri]出啦!”
“好好好,为了拯救最可爱的欧罗拉,安可曲请放心[jiao]给我吧……咦?”
欧罗拉顺着李斯特略带惊愕的视线看过去,在舞台边竟见到了匆匆赶来的肖邦。
她愣了愣,扭过头用眼神质问身边的人,对方轻轻摇头,告知她这并不是事先的安排。
少女慢慢转过身,那个将她的心填满的青年就在台下。
帘幕外的喧闹声越响亮,返场刻不容缓,她应该说些什么,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声。
欧罗拉的双肩被一股轻柔的力道推向肖邦的方向。
她偏过头,只看到匈牙利人灿若旭[ri]的笑容。
“我就说你多弹弹李斯特是对的……好啦,现在,去你该去的地方吧,欧罗拉。”
“那你也该多写几新的李斯特让我弹呀……谢谢,弗朗茨,我是说,返场就拜托你了。”
李斯特冲她摆摆手,示意她一切安心。
欧罗拉和他错开,把手[jiao]给了肖邦。
她借着他的力道调下台,她听到台上的帷幕正再次被徐徐拉开,掌声、欢呼和[kou]哨在身后汇聚成一袭高[1ang]……他没有过多的言语,只在那卷巨[1ang]袭来前,便十分不肖邦地拉着她穿过后台,奔跑着穿过后台那条拐向出[kou]的小道。
真是难为他了,身为普雷耶尔的代言人,却对埃拉尔的后台这么[shu]。
“我……就是这样一个人,你听懂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