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烽火不息,决不罢休——”
强风卷席,少年云色的大袖在风中如军旗簌簌作响。他以少对多,以弱对强,仍然神色坚定,语气沉着。
宛若松风水月,亦或仙露明珠。
谢兰胥的每一个字都凝练有力,他和城门前的数百平民遥遥对望,直到他们脸上的神情被敬畏取代。
“诸位若是信我,便请返回住处静待都护府安排。我也会和大家一同留在城中,绝不会独善其身。”
在谢兰胥的以身作则下,围堵在城门前要出城的百姓终于退让了。
他们渐渐散去,留下城楼上瞠目结舌的将官们。
余敬容灵光一闪,对梁预说道:“大人,民心不稳的时候,有个皇室中人坐镇无异是件好事。不妨让他一同参与军议,也好稳定城中民心。”
“让他参加军议他是被配过来的,不是来当监军的!”
梁预一脸的不赞同。
“只是让他参与军议,行兵布阵当然还是由将军们来。”
余敬容说,“大敌当前,鸣月塔经不起再来一场内乱了。他是废太子之子,又是皇帝嫡孙,有他坐镇军中,也好展示我们死守之心。”
余敬容的话说的在理,很快便有人附和。梁预虽然不太高兴有个身份尊贵的人过来压自己一头,可也没更好的方法,最后只得敷衍地点了点,让左右手去城楼下请谢兰胥上来。
谢兰胥听完前来传话的将士的话,沉稳走上城楼。
如他计划一般,他顺利获得参与军议的资格。
也如他计划那般,狂妄自大的梁预对他成见和敌意颇深,根本听不进他提出的任何建议。
军议在都护府官衙召开,结束时,已经夜色浓深。
余敬容邀请他在官衙住下,谢兰胥借口要回去收拾东西,乘马车连夜返回马场。
“殿下可有什么东西落在马场”
余敬容说,“若是不太重要,可让小吏代为取来。”
余敬容本是好心提议,却见谢兰胥略微愣神,似乎并未想过这个问题,且一时也想不出答案。
“……有一些私物。”
谢兰胥回过神,微笑道,“还是我亲自跑一趟的好。”
余敬容压下疑惑,揖手道:“也好。”
谢兰胥离开后,余敬容也去和他在官衙中的好友会和。两人秉烛夜谈,商议如何御敌,同时也说到刚刚离开的谢兰胥。
“……没想到殿下年纪轻轻,便颇有崇论闳议,不仅三言两语平息了民乱,让人大吃一惊,还对行兵布阵也很有研究。实乃昆山片玉,桂林一枝,让我等老人也自愧不如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