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家英找了一套她和陈有和的干净衣服出来,让小姚和陈有丰换上。
另外她让月红和立生把楼下厅堂后边的那间房间收拾了出来,准备腾给有丰一家住。
中午,谭家英留陈有丰一家三口在屋里吃饭。
吃过饭,陈有和带着月红和立生忙活着在楼下那间房里支起一张高低床。那是以前他们一家四口睡的,去年冬天才换下来的。谭家英在自己屋里的几个四方大蛇皮袋里翻找着东西。她在找一床旧被窝,她记得就放在这几个袋子里。陈有丰缩手缩脚地在楼下转,而小姚则一言不地坐在饭桌上。锦生被金生抱过去了。大家晓得他们两口子心里不好受,不再说什么,而是默默地帮衬着他们。
翻找了一通,谭家英终于找出来一床旧棉被,还有垫被和床单、枕头。她把这些东西抱下楼,铺在刚支起的高低床上。一个简单的床铺就成了。谭家英还搬了两把凳子放到房间里,方便有丰他们搁点东西。
等房间完全整理好之后,陈有和把弟弟两口子叫进去,真诚地说:“大头,以后你们就放心在这里住下。吃饭的问题也不用操心,就在屋里吃。”
陈有丰感激地望着哥哥嫂子,点了点。只有到这样的时候,亲兄弟间的感情就显现出来了。他心里后悔以前不懂事,老是跟一些狐朋狗友打牌喝酒,反而跟几个哥哥不是那么亲近。
这之后的日子,陈有丰一家就在陈有和屋里住下了。
吃住的问题暂时解决了,陈有丰心里开始苦恼之后的路。哥嫂同他说要不过了元宵节就一起去北江,如果肯做的话一年搞一万块钱还是行的。可有丰考虑他不在屋里,小姚一个人怕是在村里待不住。他想要不就带着小姚和孩子一块出去,在外边租一间房子住。只是这样的话估计做死做活一年也存不下几个钱。哎,怪自己贪玩,不然也不会起火……
初六一早,陈月红怀着沉重的心情踏上了返程的班车。她为叔叔一家今后的生活担忧,她多么希望自己有能力帮扶这个家庭一把。
她走后,谭家英、陈有和,以及立生一起在大队门口坐上了往田中镇的班车。因为陈有丰的事,他们一家还没有去大姐家拜年呢。每年正月,谭家英都要去大姐家走动走动。
家里就只剩陈有丰一家。谭家英交代屋里有米有菜,让他们自己煮饭,说不定她得在大姐家住两天,一晚上肯定是要住的。
九点来钟,陈有丰跟小姚说自己出去一下。然后来到了塘堰上的大角家,他来告诉大角,自己今年做不了,要去北江。大角理解他,屋里刮灰总比不上北江抓帮挣钱,他屋里又生了这样的事。
从大角屋里出来后,烦闷的陈有丰顺着勺子岩,往菜市场去了。他在菜市场转了一圈,然后才有和屋里去了。
可是他到哥哥屋里却没见小姚和孩子。他猜小姚肯定是一个人在屋里无聊,抱着孩子出去谁家串门了。
可是他在屋里等了许久也不见小姚回来,马上午饭时间了,他便准备做饭吃。他刚刚提了桶子到门口的摇水井上摇水,金生抱着锦生从他背后来了。金生叫他,“叔叔,锦生拉屎了。”
陈有丰回过头,疑惑地问:“锦生怎么在你那?你婶婶呢?”
“我婶婶早上抱着锦生到我屋里,让我帮她带一下,她说你不在家,她有点事要忙。所以我这一上午就一直带着锦生在我屋里……”
还没等金生说完,联想到小姚这几天沉默寡言的表现,陈有丰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。他赶紧跑进房间,在枕头下翻找了一遍,现小姚的身份证和枕头里的两百元钱不见了。他心里一下就明白了:小姚走了。陈有丰瘫坐在床沿上,嘴里念叨着:“跑了……”
金生急忙问他,“谁?婶婶跑了?”
陈有丰点了点头。
金生听了这话,急忙抱着锦生往家里赶,他要告诉爸妈这个突事件,顺便让妈妈给锦生收拾一下身上。
陈有丰颓废地坐在床沿上,久久回不过神来。突然他想到:也许小姚还没走远。早上那趟往市里的车她没赶上,下午的一趟又还没车。今天当田中街,也许她现在在田中镇等车呢。
不行,我得去找她。
想到这里,陈有丰马上站起来,朝屋外跑去。
当他跑到塘堰边的庆来场地上时,庆来老婆正和庆家、庆国老婆,以及夏园等几个妇女在她家门前说话。
见陈有丰急匆匆地跑过来,庆来老婆叫住他,“哎,大头,跑那么急干什么去?哪里有宝捡不是?”
陈有丰慢下来,气喘吁吁地说:“我老婆跑了。”
几个女人听了惊得咂着嘴巴叹息:“啊呀!那可怎么好?”
叹息间,庆来老婆拍着大腿说到,“啊呀!今天早上她从我门口经过的时候,我还问了她要去哪里。她说衣服都烧没了,要去田中街买衣服。当时也没往那方面想,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来。”
夏园说,“是不是真的去买衣服了?”
陈有丰肯定地说,“不是。她把身份证都带走了。”
“啊呀,那你赶紧去追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