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向还尚在呆滞中的郝庆延手中取过卫令姜的袖囊,旋即歉然一拱手:
“今番叨唠了,还望管事勿要怪罪。”
“好……好说!好说!”
明明是买卖不成,郝庆延却舒了口气,好似卸了背上的一方万斤大石,浑身都一个轻松。
“若我斋几日后有下品的宝衣货到,老郝我必知会道友一声,提早为你留下一件来!”
“那便多谢了。”
陈珩含笑再一拱手。
而卫令姜看着陈珩递来的袖囊,却并不伸手去接,瞳孔里却反而更多了几分冷淡,冰冰凉凉。
青枝双手叉腰,也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这幕,一眨不眨。
“先前说的加钱,不是已议好一柄飞剑便足够了吗?”
几息过后,见卫令姜仍是一动不动,陈珩轻轻抬手压住额角,在心里叹了口气,俯身道:
“你何必要与她斗富,在同谁赌气吗?”
“我没有要与谁赌气……”
见他微微俯身,两人距离霎时被逼得近了不少,卫令姜目光中有一丝躲闪:“我——”
“法衣之事,我自有主张,师姐,等回去再说吧。”
“你不要她的法衣?”
“我在师姐眼中便如此不堪?”
袖囊又往前一递。
卫令姜静了半响,忍不住和他对视一眼。
片刻后,又垂下目光,还是伸手接过。
她紧抿的唇角松开,微不可察地勾了勾,不语。
而这时,旁边的青枝已是忍耐不住了。
“那个……”
她兴高采烈,用力举起一双小胖手:
“如果你们都那么不爱钱的话,其实,我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,替你们保管一下!给我吧!放在我的手里!我誓一定会好好保管的!”
但她的话却没什么人理睬。
卫令姜更是不顾青枝的挣扎,将她抱在怀里,转身便走。
而待得陈珩也向郝庆延告辞后。
一旁,早已在看了许久戏的周行灵笑嘻嘻走来,拉住他的肩膀,便要拖着向酒肆走去。
这个满头白的道人早已隐隐听闻了风声,知晓陈珩或许便是自家恩师的关门弟子,再加之他对陈珩的观感素来不错,心里头交好的念头,就更盛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