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是今日这一句“我帮你”
三个字,说明无论是什么事情,哪怕不好的,她可能都会出手,这是真的将他当成朋友。
张长言眼眶莫名一红,喃喃:“你帮不了我。”
说完,他伸手接过那杯酒,一口灌下去,再抬头,认真看着容昭:“我真没什么事,元宵快乐。"
容昭眯着眼睛看他,嘟囔一句:“元宵,快乐。”
说完,她继续喝酒听音乐。
张长言深深看她一眼,眼神复杂。
容世子风光霁月,风度翩翩,是京城最受欢迎的郎君。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,祸害自己也罢了,若是祸害了容昭…。
他随即深吸一口气,收回视线,将身体挪开些,与容昭保持更远的距离,一杯一杯酒喝下去,将佳酿喝成水。
外面斗乐还在继续,但加入的人多了,乐声就有些混乱。
一会儿是合、一会儿是斗。他们倒是自娱自乐,两艘船上的人都玩得开心。
裴
承诀和裴关山、裴钦、关梦生、张长行66续续回来,他们之前就有些酒意,又玩了一会儿,此时更是酒意上头。
张长行一回来就咋咋呼呼道:“阿昭,你怎么不展示一下?”
容昭摆手:“我不会这些。”
张长行:“我才不信,你就是想一个人喝酒是吧?”
说完,他举起酒坛给几人倒酒,“五殿下,裴世子,承诀,都喝,别让这两个躲在船舱里面的人偷偷喝完了。"
裴承诀只是无奈笑笑。
容昭也露出笑容,她转身趴在栏杆上,吹着夜风,听着外面各种乐器之声,难得的心情宁静与放松。
船在湖上慢悠悠荡着。上面的人意气风,欢声笑语,岁月静好。
半醉的容昭看着湖里倒影的船身,却清楚这不过是偷得浮生半日闲,他们只是暂时将纷争抛在岸上。
上了岸,如同新年宫宴一样,又是腥风血雨的争斗。从来皇位更迭,都是踏着骸骨与鲜血。这份岁月静好背后是暗潮涌动,悠闲生活,摇摇欲坠。
亥时。
几乎大半人都喝醉了,已经倒下的人被小厮带回府,还立着也都有了酒意,摇摇晃晃下船。"还好吗?要不要扶着你?"裴钦伸出手。
张长言已经先容昭一步将手放在裴钦手上,露出两排大白牙,“五殿下扶一扶我吧,我也喝醉了。"
裴钦咬牙。
旁边,裴承诀和裴关山看得好笑。
容昭没让任何人搀扶,自己从船上下去了,岸边的风一吹,整个人都似乎清醒不少。
今日没有宵禁,这个时候的岸边依旧热闹。有一夫妻在卖莲花灯,叫卖道:"卖花灯嘞,放入河中可以许愿!"
河边,有几个百姓正在放莲花灯。容昭走过去,掏出碎银,"给我一盏。"
"好嘞!"女子爽快应道,在接过钱时看清楚她的模样,当即摇头,“容世子!是容世子!这盏莲花灯、莲花灯送给你,不,不要钱。"
她似乎很激动,眼眸中是惊喜也是感激,语无伦次。
容昭在无形当中,已经帮过很多人。而他们始终记得容世子。
容昭摆摆手,没有收回她递出来的钱,只笑道:“花钱买东西,天经地义。”
"多了——"
"不找了。"
容昭已经快步走到河边。
裴承诀几人好奇地跟着她,看着她蹲下,小心翼翼用火折子点燃莲花灯。
关梦生瞪大眼睛:“阿昭,你竟然相信这个啊?”
容昭头也不回,蹲在地上,虔诚地将那盏莲花灯放在河水中,因着喝醉了,她的声音有些沙哑:"愿望太过强烈,什么都想信。"
话音落地,她的手轻轻松开。
莲花灯顺着河道飘远,她一直望着那盏灯远去,侧脸在灯笼的映照下,半明半暗。裴钦站在她的身后,低声道:“阿昭,你的愿望是什么?”
大概是酒意渐浓,大概是今夜太美好。大概是身后裴承诀、裴关山、裴钦、关梦生、张二和张三六人,都是她可以放心的人……
容昭望着远去的莲花灯,喃喃:“愿我亲朋皆在,愿岁岁年年如今,愿海晏河清,愿百姓安居,愿人人,生而平等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