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承敛着眼,语气徐徐低缓:“嗯,有幸见识到了,很厉害。”
“……”
他说最后两字的时候,眼尾勾起淡淡缱绻。与此同时,神情也自然带出一丝揶揄的兴味。
很淡,却并不让人难堪,反而觉得很熨帖。
怀歆蹭了下自己的脚尖,一颗心踏实落回湖底,肆无忌惮地仰头看他。
深邃的眉眼,高挺的鼻梁,淡薄的唇,棱角分明的下颌。这样一个人啊。
心里的小芽寸劲地生长,探头探脑地冒出来。
她想对他说些什么,却听手机铃声响起。郁承稍顿一瞬,接了工作电话。
他嗓音是一贯的温和,落在耳畔也沉缓动听,怀歆思绪被打断,低敛着眸,视线追寻着他大衣随风翻飞的一角。
夜里天寒,郁承间或应声几句,偶然间侧眸睇向她,招手示意她跟上自己。
回酒店。
两人一道乘电梯上楼,郁承把她送到房门口,彼时手机那头还在滔滔不绝。
敞亮明净的酒店走廊上,缀着深红色繁复花纹的地毯质感绝佳,高大挺拔的男人隽立在她面前,捂着听筒,浅笑对她道出几句唇语。
怀歆以为他在说些晚安好梦之类的话,抬起眼睑分辨——
他是一条温柔流淌的河,沉厚宽阔,岸边点点星光。
“如果还是想哭,可以给我打电话。”
第41章应酬
怀歆躺在床上,想不通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情。
觉得胸口某处柔软酸胀,好像被人很小心很熨帖地触碰了。想哭又想笑,最后只能侧着身在被子里把自己蜷成一团,好像这样的姿势就可以把那难得停驻的温暖留在自己怀里似的。
怀歆的侧脸贴在同样柔软的枕头上,将方才心间的那一丝情绪反复地咀嚼品味,半晌露出一抹有点受用的笑意。
怎么办。
他太温柔了。
让人不由自主就跟着陷入,没有探询真心的多余气力。
其实她真的不是一个很爱在别人面前哭的人,但是自从认识他以后,次数就越来越多了,就好像一个蛮不讲理的小孩,确信自己会被无条件地宽待。
真奇怪,她这样肆无忌惮,好像就笃定了他会纵容似的。
怀歆这样想着,将被子拉高了一些,把自己埋得更深。
一夜好眠。
翌日一早,怀歆设了闹钟起床,迅化好妆收拾自己。今天便要离开了,她利索地整理好自己的行李,在房间里检查一圈没有遗漏的物品,便拎着拉杆箱出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