唔,都能做到,那也不一般了!
徐文彬感觉酒色之后有些空虚。他躺在沙上,时而迷糊时而天马行空,偶尔睁眼瞟过窗台旁边,那张连四尺宣都无法整张铺开的垫着毡子的书桌,上面那本随身带着已经有些年头的古籍书店出版的影印本《孙过庭书谱》搁在那,几天了都没翻过,心里有些隐隐的惭愧和无奈。学书之道在于“无日不临池”
,只有坚持不懈地临习,感悟古人的用笔结字方能收获点滴。记得是七八岁时在父亲的引导或要求下,从一本民国时期刊印的折叠本柳公权的《玄秘塔碑》开始启蒙,之后数十年间不敢说每天都有坚持,但也不敢有所懈怠。在离开三尺讲台跟随浪潮下海之后,为生活四处奔忙,无暇顾及爱好,放下本应每日必修的书课已是常态。每有安静下来,笔墨之情又无不萦绕心怀,毫无减退,只要环境稍有稳定,徐文彬就想方设法创造条件,哪怕是在案前翻一翻自己喜欢的书帖,用指头比画上几下也觉得舒坦。别人能靠书法卖字赚钱营生,徐文彬自认没这个能耐,只能努力打工赚钱,争取有个相对稳定的空间环境满足并实现自己的爱好。这样也有个好,至少不用像某些书法人一样,为了纸上的几个字能谋个好价钱,而用尽心思,想尽手段,喇叭唢呐,自吹自擂,且四处钻营,拉帮结伙,相互吹捧;或借手中的那点权力,大肆贩卖个人笔墨,披着书法外衣曲线牟利,还美其名曰之“雅趣”
“雅贿”
“雅好”
。从上到下,各级书协都成了香饽饽,舞文弄墨的自不必说,坐办公室看报的还有娱乐圈男的女的只要会拿笔,再嘴上挂着两句“提、按、方折、飞白”
之类术语,不挂个书协理事的头衔,那几乎是等于没文化了!好看点的叫功力深厚,歪扭难看的叫突破创意,自成书风!台面上稍有点头脸的无不趋之若鹜!以至于茶楼酒店有空间的没空间的都腾挪出个空地,放张书案书架摆上笔墨纸砚文房四宝,以供有此癖好的所谓的“骚人墨客”
酒后茶余,吹拉弹唱,笔墨会友。要说始作俑者,还当属媒体是也!君不见,主持人娱乐人最喜欢的爱好不就是拜个书画“名师”
给自己撑腰上架吗?而业内“名师”
最喜欢的当然也是收这些主持人娱乐人为徒了,如此结合,实乃最佳强强联手,近水楼台,随时露脸,名利共沾,皆大欢喜!于是乎,喝茶访谈吹捧,丑书乱书四处登场,还自我标榜什么“弘扬文化,探索创新”
,一时大师满屏,洛阳纸贵!诶,名人字画,先得是名人!否则,附庸风雅,邯郸学步,自拉自唱罢。这也就是龚利民所讲的“现在就是这些名堂”
吧,以他一个至今仍站讲台的数学老师尚且深谙个中套路,可见书画名利之道风行甚广。徐文彬又暗自好笑,自己不也就是个吃粉笔灰出身的吗,谁说老师是孤陋寡闻之辈了?何况他身边还有个精明能干见多识广的毛玉芬呢!
躺在沙上的徐文彬刷着手机屏,胡天胡地胡乱驰骋。无意间又冒出鲁迅先生的《阿q正传》,想想还真写得好!今天各式各样翻版的阿q小d还会少么?他咧嘴笑笑,难道自己身上就没有精神胜利法?存在与合理,炒作与需求,衣装之人,金装之佛,包装之项目,莫过“黄婆卖瓜”
,背后呢,还不都是阿q在支撑。不能因为自己不会或不懂甚至厌恶就否定排斥吧,借“我才不屑呢”
所谓的“内心强大”
来自我安慰,除了跟阿q相似,跟那个鸵鸟是不是也有点儿像呢?一叶障目,小脑袋小眼睛是遮住了,肥大的屁股却还在招摇四方!无怪乎有人在讲当今的娱乐圈时,直言不讳地说“她、他,不炒作哪来的名?不出名又哪来的利?出名就得上电视上综艺上访谈上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说唱跑跳节目!不是说家事就是抖私事,总之是男女之事,就是最好的‘佐料’,甚至直接就是‘食材’!”
说得也是,一个装着有点儿正人样子的中年男,演了部连续剧之后便连番上各地各频道电视,炒得连自个儿真身都给忘了,不管有无私事都要制造些私事,来了个摸错门上错床,接着先人板板地左声明右辟谣,继而是一再的此地无银三百两,摆出一副不怕出多大的丑,也要跑进黄河洗一把,就怕世人不识他,路人不尽知的作派!当时万商城项目开业时,经纪公司推荐了他,风头正盛的他要价有些高。谈判时,徐文彬坚持跟秦月亮一个价,而且只低不高。成绩单很是勉勉强强的他,竟然还说人家是“过气的”
。见识过他那哗众取宠的表演,林老板事后说“徐总那个‘只低不高’的红线是对的”
。其实哈,一些所谓的“明星”
沦丧至此,要说始作俑者,还是媒体!至于说什么一个娱乐女星落地某机场,除了十几个黑衣墨镜左右护法之外,还有一帮有那么些不太正常的所谓的粉丝,也从星宿派丁春秋那里学到了“星宿老仙,法力无边”
喇叭唢呐横幅一路闹腾过来的招式。即使路人不多,左右护法也是卖力吆喝,甚至推挡行人,人为制造交通拥堵人群热闹场面。如此场面还一度成了新闻的头条!只因一张出了名的人工或半人工的脸,再加上办事吃饭都好用的上下两张嘴,便能成就衣兜里那张卡上的数字。有了卡上的数字,又可以兴风作妖,总之一切为了出名再出名最出名!跟名和利相比,脸皮算什么!什么豪门、国民大叔、国民老公、国民媳妇,还不都是名和利在作祟?仿佛神州大地是无此不欢!一时间,街头巷尾,竞相雀跃,娱乐神州!无怪乎娱乐圈里妖魔鬼怪舞翩跹!细细掰扯,汗马功劳又非媒体莫属!何以为证?哈,手机里新闻览又冒出某娱乐女在某国走了一趟红地毯,有多少长枪短炮对着她,风光一时无两云云,大的小的贫的富的粉丝们无不高兴万分欢呼庆贺,恍如当场注射了鸡血兴奋无比!
八卦横行当道,世风如此伪娘。如果鲁迅在世,当作何感想?所以,才把先生的文章从学校里的课本上移除呢,对不合时宜和不与时俱进的陈旧之物,或说是一种革新罢,好像有砖家这样解释。新文化运动的旗手尚且如此落寞,况乎毫无所谓“平台”
可言的常人?高手在民间,嘿嘿,不就是新的胜利法么!
一阵手机铃声突响,吓了正在满屋子跑火车的徐文彬一跳,是老婆钱芳晴的电话。
“干嘛,有事啊?正迷糊着呢,被你吓了一跳!”
徐文彬对着手机叫道。
“没事就不能打电话啦?大白天的能吓着谁呢,除非你在干坏事!你在哪,不像在家啊!”
钱芳晴说道。
“不在家还能在哪?有什么事快说,我真的很困!”
听声音徐文彬是真的有些不耐烦,钱芳晴问道:“你确定明天回东州的吧?”
“嗯,没那么早。自然醒后,慢慢来,不赶时间。”
“我不是催你赶着点上回来。中午钱芳丽说她和韦胜利两人带妈妈去医院检查,要做磁共振,韦胜利心脏装有起搏器,不能进去。还有妈妈坐的轮椅都要带着,想等你回来,再一起带我妈去,专家号约在后天,就这事!”
“哦,知道了。”
徐文彬挂了电话,自语道:这两个除了会说漂亮话还能做什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