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微微偏头瞧身后的身影,“你在这待多久?”
复遥岑靠着沙发背,坐姿还算轻松的模样,“不确定,十天半个月,也可能更久。”
黎阳很自然地点头,想着除了他自己的工作,也没有人需要他回去。
两人都安静下来了。
黎阳回头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他妈妈,觉得坐在这,似乎两人原本就贫瘠的聊天内容更加匮乏了。
正常来说,来探病的人应该是问问病人的情况,譬如,她是什么时候出的事,怎么出的事;譬如,她有没有可能醒来的情况…现在需要给她做什么治疗;再或者……说说她以前的故事。
他父母应该是离婚了的,不然他妈妈这会儿应该在锡城才对,以复家的情况,在锡城能得到的治疗不会比在这个西北小城差。
所以这个话题是所有中最不能提的。
黎阳其实对复遥岑的名字也一直蛮好奇,这会儿坐在这个地方,在这个看似有点旅游热度但几乎在全国以内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市,她忽然有种强烈的直觉,觉得复遥岑,遥岑,这个名字就是指的拂苍这个城中的某个地方。
她记得,他大哥好像叫复行苍,这个苍字显而易见就是拂苍的苍,那遥岑,就是这个城里的某处角落。
可惜生活不是故事,再美的旁白最终也是be结局。
黎阳转过身,和坐在沙发里的男人面对着面,“你每次来,就住这里吗?可以给你长住吗?”
复遥岑:“嗯,这儿只有我妈在。”
黎阳挑眉。
复遥岑:“我包下来了,这个地方。”
黎阳恍然,所以他来的话,就是在这落脚,像家一样,也能更好地照顾他妈妈,“所以,我也能在这过夜吗?”
复遥岑盯着她瞧,没有眨眼。
距离过于近,被他这么直勾勾地望着,黎阳有些不自在,觉得脸上的温度在他轻飘飘的一眼中往上攀。
屋子里是开着恒温空调的,大概二十多度,很舒服,但是他的眼神好像自带发热能量。
黎阳默默转过身去,把手搭在床上,扯了扯被子。
复遥岑:“你想睡就睡,不收费。”
“……”
黎阳回头:“你什么意思啊?你不愿意你刚刚为什么要带我来呢?”
“你不是想看看我妈吗?”
“那要不是你妈妈,是我婆婆,我会来吗?”
“所以你想睡就睡,不收费,别人连踏进来的资格都没有,这我的地盘。”
“……”
黎阳回身又忍不住踢他一脚:“太子爷挺横是吧?我干脆给你钱好了,我当住一晚酒店。”
他嘴角半弯,漫不经心说:“我说了,这儿不是随便一个人想进就进的。”
“哟,给钱还不赚啊?你这放着也是浪费。”
“你就住个一天,我还稀罕赚你这点钱。这地方早几年没被我包下来之前,它收客是验资入住的。”
“……”
黎阳唇角深深一抽,最后只能陪着道,“你以为我没钱吗?太子爷。”
复遥岑:“有也不多吧,家产大概被我那上小学的小舅子瓜分得七七八八了。”
“……”
虽然黎家还不到分家的时候,但是复遥岑这话深深踩到了她的痛处,黎阳一个起身过去就揍了他一把,“哪壶不开提哪壶,复遥岑你今天心情不好还是咋地,拿你老婆出气呢?”
复遥岑把她手腕一拽,一收。黎阳猝不及防地跌落到了他怀中,落座于他一双裹在黑色工装裤里的长腿上。
那淡淡雪松味将她包裹住的一秒,黎阳整个呆住,回头看着距离不超两米远的床,床上睡着的他妈妈。
“复遥岑。”
她悠悠回头看他,下意识压低了声音,“你干嘛?”
“抱老婆。”
黎阳彻底回过神来了,马上要起来,“不害臊啊你,你妈妈在。”
“她不知道。”
“你没有心啊,你个不肖子孙。”
她发现复遥岑扣着她的手很紧,起不来,不由低头去看腰间。
“嗯,我是不肖子孙,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,要是把她吵醒就好了。”
他呼吸喷洒在她低垂的天鹅颈上。
灼热的气息把刚刚从路上带来的冷气逼得一干二净,黎阳觉得自己面前缭绕着一个炙热漩涡,她被困在其中无法自拔。
男人的喘息声带着强烈的荷尔蒙,带着让人骨头都酥麻下去的电流感,冲击着她大脑和四肢的神经末梢,无法去掰开他的手。
复遥岑捧起她的脸,忽然就亲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