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蹙眉盯着小宋看了片刻,总觉得小宋方才那话语听起来有些古怪,可他想,此事若换作高伯在此处,那大抵也会同小宋一般念叨,毕竟他们总觉得这天底下大约只有诸野能令谢深玄听话,当然,说实话,事实也是如此,若今日是诸野来劝,他或许能有些许犹豫,好思考自己是否要真留下休息。
谢深玄摇了摇头,再快步出门,朝府外走去,一面问小宋:“车套好了?”
小宋小声道:“早猜到您是一定要出门的了。”
谢深玄:“……”
二人到了门外,小宋驾了车过来,谢深玄站在谢府外,多朝诸府看了几眼,小宋便清一清嗓子:“诸大人没回来呢。”
谢深玄:“……我并未在想此事。”
小宋笑了一声,道:“少爷,我们走吧?”
谢深玄踏上马车,可进那马车之前,他却又稍稍一顿,想起昨日自己交代给小宋的那件事,不免再挑起车帘,问:“小宋,给唐同知的”
小宋毫不犹豫打断了他的话,道:“少爷!备好了!送过去了!没告诉指挥使!”
说完这话,他倒还一撇嘴,好似自己做了什么极不该做的事情一般,颇有些郁卒,小声说:“少爷,我觉得这样不好。”
谢深玄不明白他的意思:“有什么不好?”
“此事不该瞒着指挥使。”
小宋小心翼翼说,“您也绝不该这么去做。”
谢深玄却觉得很惊讶,且不说小宋要与他探讨此事,令他心中那窘迫之意更甚,他其实不太愿意同他人谈起与诸野相关之事,便只能一句含糊而过,道:“这种事……若不瞒他才怪吧?”
小宋:“……”
小宋的神色,看起来更古怪了。
“好了。”
谢深玄匆匆放下车帘,绝口不愿再多言半句,“走吧。”
小宋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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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宋怀着满腹心事,驾车前往了赵府。
他们来得时间的确太晚了一些,到赵府时,已临近午膳时,赵玉光也已同裴麟锻炼完回家了,可他们的运气却很好,今日辅在家休息,上了朝便回来了,正在院中帮忙饲喂那群小鸡,见前去应门的赵玉光带着谢深玄进来,他面上不由便带了极为畅快的笑,打头第一句便是:“深玄,朝中之事,我已听说了。”
谢深玄同辅行礼,还未来得及开口,辅已放了手上的东西,快步朝他走过来,他今日穿了身洗得白的长衫,没了官服形象的束缚,倒动作迅捷,到了谢深玄面前,他迫切伸手搀住谢深玄的胳膊,道:“此事做得漂亮,实在大快人心。”
谢深玄道:“赵伯父,您过奖了。”
他今日声音闷,又有些嘶哑,令辅不免一怔,问:“你生病了?”
谢深玄答:“略有些风寒。”
谢深玄身体不好,朝中人大多都知道,更何况是辅这般早与谢家相熟之人,他点了点头,叮嘱了谢深玄两句莫要再吹风着凉,而后便又话题带回了那件事上,道:“深玄,我是玉光的父亲,此事之上,我该要好好谢谢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