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深玄正要说不必如此,辅却敛了神色,收了方才满面的喜意,略带些严肃之色,说:“只是这一回,你又一气得罪了许多人。”
谢深玄小声道:“朝中之人,没几个是我不曾得罪过的。”
“此事不同,毁人全家仕途,可比骂人几句要遭恨得多。”
辅蹙眉道,“你近来一定要小心一些,可千万莫要再出事了。”
说到此处,辅忽而一顿,好似想起了什么事一般,有些惊讶朝着谢深玄身旁看去,仔细扫了几眼,方觉今日是的确不曾见到诸野跟从,令他不由便皱起了眉。
“出了这么大事,诸野竟也不跟着你。”
辅忍不住低声愤愤道,“他就不怕报国寺之事再来一次吗?”
谢深玄无奈:“赵伯父,我如今又不出京城,不会有事的。”
他清楚辅与伍正年的担忧,可京中毕竟不同,他相信就算是严端林恨极了他,也绝不会轻易在京中对他下手,哪怕上一回报国寺之事,也是待他出了城后,在前往报国寺的山中小道上动的手,天子脚下,这些人怎么说都不应当猖狂至此,只要他不离京,便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。
“如今比不得以往,我听闻前几日你在东湖还出了事,那可是京郊,离城中不过只有半里路。”
辅重重叹气,“诸野这安排太不合理,我看他是一点没吃到报国寺的教训,不行,待见到他,我一定要好好说他一顿。”
“报国寺之事,也与诸大人并无关联。”
谢深玄还忍不了为诸野解释几句,“赵伯父,那日是大年初一,他要伴驾祭天,又不知我要出城,难免”
“什么伴驾祭天?”
辅蹙眉打断了谢深玄的话语,“那日不是唐同知代他去的吗?”
谢深玄:“……”
第85章选他还是选他
谢深玄微微睁大双眸,有些抑不住心中的惊诧。
辅却不觉有异,仍在继续往下说去,道:“他告假不来,难道不是听闻你要出城,这才特意跟着你过去了吗?”
谢深玄:“……应当不是。”
他有些压不住心中因辅这一句话而忽来的震颤,好似他先前已认定的一切,都在此刻被这短短几字言语击破了一般,可他不想被人看出他心中的慌乱,他只能仓皇垂下眼睫,强压下心中的颤动,竭力维持平静语调,道:“我……我出城不曾过告诉他,诸大人应当不知道。”
可只要对他稍有调查,便该知道他正月初一必然要出城去往报国寺,年年如此,入京七余年来,没有一年不同,诸野又是玄影卫,他若想查此事,想来轻而易举,根本不会有什么困难。
若是如此,那日雪中挡在他身前,同诸野极为相似的身影,不会……就是诸野吧?
那人用的是右手刀,诸野却惯用右手,可画舫遇刺时谢深玄便已看到了,诸野的右手刀也用得极好,只是当时大雪纷飞,几乎遮蔽他的视野,他又伤得太重,昏沉之中,一点也没有看清那人面容。
可是……若报国寺那人真是诸野,诸野又为何要将此事瞒着他,至今也不曾同他提起。
谢深玄不由便想,如今他正努力同唐练搞好关系,此事若诸野不愿意说,他应当也能问一问唐练……对,此事迫在眉睫,必须尽早处理,不必多说,回去便让小宋再多备些礼物,这第二波礼品,也该快些给唐练送过去了。
想到此处,谢深玄方觉安排妥当,方微微抬眼,再同辅笑了笑,道:“赵伯父,您不必担忧,此事我会寻诸野处理的。”
他说完这句话,余光却瞥见赵家那种满各式蔬菜的院中多了个熟悉身影,赵瑜明不知从何处溜了出来,见着他便忍不住面上的笑,那副模样,好似见着了什么挨宰大肥羊的奸商,堆着满面的笑意,热情万分招手呼唤谢深玄。
“深玄?你怎么来了?”
赵瑜明笑吟吟道,“我正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