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之是,本来看着林老师虚弱模样而气愤的台下老师,反倒被打了一通鸡血,离开时众人热泪盈眶,一副要为教育事业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的态度。
再往后,林老师这篇稿子一字不改,登上报纸,传遍大江南北!
据听说,稿子是林丰带病连夜写出来的。他还怪有才华嘞!
其实说到后来我都有点儿要感动了。
如果不是下台时跟林丰说话,他悄悄嘟囔了一句,“这狗兔崽子就该吃枪子儿!便宜他了,呸!”
那我真要感动了。
后来林丰没回学校,据说是伤好以后要被推荐去工农兵大学了,品德高尚嘛!
本来不想干这个老师的工作,但是这会儿又不是你能说辞职就辞职的时候,只能继续干。
新的老师没有选上来,校长兼了课,不过这会儿的校长就这样,哪里需要哪里搬。
但是也没上多久课,冬天太冷自然要放长假了。
估计来年会补充一个新老师。
张小虎没再来上课,其实带头闹事的几个学生都没来上课了,校长倒是象征性的去劝了劝,不过也就象征性罢了,因为他劝了那么多家,硬是一个都没回来上课。
我爱上钓鱼,因为之前在附近村子到处晃悠,所以现在总能找到点儿野河沟子,专门的鱼塘肯定不能钓,专得找野河沟子,没人打理的那种。
很快知青点的院墙内挂满了咸鱼,地窖里也堆得一大堆鱼。
有时候自己钓,有时候约个三两个哥们儿,总之大概理解了钓鱼人的心情。
三十号这天,七二年就快结束了,我跟黄河在他不知哪儿打听到的一处偏僻野河沟钓起了鱼。
“你过年来我家过吧,我爸老早想看看你了!再说你一个人过得那叫什么年啊!”
黄河钓鱼也不爱保持安静,他的嘴巴就是个停不住的。
“今年有几个知青都不回,我跟他们过,见你爸干啥,我怵领导,以后肯定有机会见。”
“得,随您的便!”
我很少跟黄河钓鱼,因为他太爱讲话,好地方都钓不到几条鱼。
黄河继续叭叭,“今年我都不一定能在家过个完整的年,事情太多了。”
“你选这个工作,那就是选择忙碌。”
自找的。
“那可不是,还是你这小老师好!”
黄河感慨道。
我看了看黑成个煤球的黄河,问他,“过了年你多大来着?”
“二十一啊!欸,你过了年才十七吧?”
“嗯。赶紧找个对象吧!等你结婚那天,我一准儿得见你爸了!”
再不找,黑成这个样子估计是没人能看上他了。
“切,我?我想找对象,那就是眨巴眼的功夫,我是想,先立业,后成家!”
黄河自吹自擂时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,然后下意识问了出来,
“你家里是不是没有镜子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