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定侯陈显本身就只是袭爵,并无官职,府内生计开销基本全凭祖上留下铺子庄子。生活在京都这样的地方,少不得要多花些装门面的。
这一代将远定侯陈显早已经将世代的家财败完,所剩无几了,他行至陇南时在牧家住过一段时间,偶然看到了牧家的情况,才起了心思。
若是将女儿嫁来陇南,要上厚厚的彩礼,或许自己还能奢靡后半生。
当即陈显就亲书婚帖非要定下此事,没想到归京没多久就身故了。
席子殊听完原委,是体谅席子沄的。
她如此也是逼不得已,花样年华难不成就为了一句话就此葬送?
远远看到席子沄按照自己说的门带着金钏出门了,心中不忍,那个陇南的糟老头是牧厉的父亲,已年过五十了,他也有原配。
身为父亲,亲自为女儿写下为妾的婚书,陈显果真死不足惜,那时候自己要杀了他总算没冤枉了他。按照计划她将席子沄放出府了,要在陇南的公子来家前拦住他,亲自拒了婚事。
上一世是见过一次牧厉的,生的即是天上的仙人,好看极了。不过为人谦和,若是知道难处定时会答应了绝婚的。
再来,大婚之事牧老爷就派了儿子前来,想来是不在乎的。
席子沄一路始终没有哭。
她知道自己生活在远定侯府本就没什么地位,从小便苦,如今老头天都帮她,父亲死了,她如愿在席
家生活,更是成了京都有名气的才女,就连仁王对自己也是青眼有加。
好日子刚刚开始,她不允许与人破坏。
按照席子殊说陇南世子住所,就是在月阙楼,上楼时,她暗自决定要亲自去说,这婚事自己不同意,也绝不会嫁。
私会陇南世子,与女子而言已经出格了。
席子沄带着帷帽到了月阙楼的客房,金钏上前“咚咚咚”
叩门。
过了会门打开了。
是他?
席子沄心中大惊,怕不是敲错了门吧,这不是上次在远定侯府走错的那位公子?叫做牧厉。
席子沄才反应过来,他姓牧,就是陇南的世子的,怪不得那日她觉得牧厉这个名字似是在哪里听说过。
“姑娘找谁?”
牧厉道,他便是一脸严肃也是极好看的脸。
金钏正准备说话,被席子沄拦住,“公子来自陇南牧家?”
“是,敢问姑娘?”
牧厉犹豫,自己在京都并无好友,眼前这个恐怕就是席子沄了把。得知自己要去,特跑来。
牧厉猜到,这声音像是席子沄,那个自己刻意偶遇的姑娘席子沄。他暗暗思忖也好,今日索性是不必去席家了。
席子沄抬手掀开帷帽,一双眸子透过空隙看去,她眉头微皱,只露出半面脸庞来,白色里衣的脖颈白皙,透着意味无穷的含义,让人看不破摸不清。
脸上柔弱,眼底却透出一抹很绝之气。
牧厉故作吃惊,“沄儿?”
这个女人不是善茬,牧厉庆幸自己也本无意娶她,不过是扰乱她的心思。若是这个女人入了府,只怕府上日后也无宁日。
难不成他是故意的,这样的样貌怎么会对一个戴孝的自己如此亲昵,上次走时还故作姿态说,“沄儿,还会见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