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皆是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。
那娇小的少女挂在冷面侍卫身上,话本里的情节正在活生生上演着!
沈沧澜率先感到气氛的不同寻常,一把掀开了车帘,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一幕!
他有些幸灾乐祸:“霁王殿下,你这男宠不大老实啊!”
谢霁连眼皮也不抬,只靠在马车里,十分漠然。
赶车的离歌眼神却没有停留在那两人身上,而是颇有些厌恶地扫视了春台县周围的景物,随即毫无歉意地对沈沧澜道了一句“抱歉”
,便一把拉过沈沧澜手中的车帘,将马车围得严严实实,看不到外头的分毫景色。
沈沧澜还没反应过来,抬着手停滞了一瞬,瞥了一眼谢霁,刚要说些什么,却感觉被谢霁勒过的脖子还在隐隐作痛,他识趣地闭了了嘴,把想要说出口的话憋了回去。
外头的黎青鸾皱眉,看着面前自来熟的少女,正要把手从她身上拿下去,却见少女两眼一翻,晕了过去,但可贵的是那双手还跟锁链一般紧紧铐着黎青鸾的脖子。
黎青鸾叹了一口气,只得抱起少女,再度上了马。
驿丞早就得了消息,与南齐女皇和离的皇夫要作为北元代表要来吊唁,听闻谢霁入县,他戴起官帽,打理好服饰就要去迎接。
他这厢一脚刚踏出院子,就被细雨之中的那一抹凝脂色身影所吸引。
“微臣见过贺大人!”
驿丞当即跪下,许是心里对眼前这位太过畏惧,驿丞的身体在稍稍抖。
“大人不必多礼。”
贺子行打着油纸伞,微微颔。
“多谢大人。”
驿丞站起,随即小心翼翼问:“不知大人光临寒舍是为……”
“北元六皇子……”
说到这儿,他顿了一下,温和笑了笑,“现在是霁王了,霁王身份尊贵,脾性有些不可捉摸,我既然在此,就与你一同去迎接。”
“是!”
驿丞本来有些不解,为何贺子行要亲自去迎接这霁王,但听到那句“脾性不可捉摸”
,立刻明白了。能称为“天煞孤星”
的人又能是什么良善之人,这霁王怕是不好对付,贺大人这是在帮他呢。
待两人走后,一直观察的婢女和小厮偷偷聚到一起,其中一个小厮小声道:“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太监吗?”
“应当是。一个婢女有些困惑,但语气仍是肯定。
“若是不说,我还以为是哪一年的探花呢!怪不得能得先皇和四公主青睐。”
另一个婢女十分憧憬,随即又问:“既然是个太监,为什么不唤作公公呢?”
“对着那样的人,你能唤出口一声公公么?”
小厮双手抱胸,一副博学多识的模样。
另一个婢女赞同地点点头,这般儒雅人物,怕是没有人能叫一声公公,尊称一声大人才不枉这一身如玉气质。
可偏偏有人不这么觉得,他懒声道:“好久不见啊,贺公公。”
贺子行身居高位多年,不论是凭着一身气质抑或是地位,都无人敢唤他一声公公,但眼前之人却大喇喇地唤他一声“贺公公”
。
在场之人都看向贺子行,身子有些哆嗦,也不知为何,明明贺子行这般温和,众人却生怕他动气。
但贺子行又怎会动气?他微笑回道:“好久不见,霁王殿下。”
随即他不紧不慢收了手中的油纸伞,撩起衣摆,雪白衣角沾了泥水,声线不卑不亢:“奴才参见霁王殿下。”
谢霁斜靠在马车里,闭着眼睛,也不说让贺子行免礼,贺子行就这般跪着。
在看见贺子行的第一眼,黎青鸾就恨不得冲上去,抽出怀中匕割断他的喉咙!可她不能!她不能!
微雨下得有些大了,如同米粒般掉落,砸到人身上,砸得人心里疼,黎青鸾闭上眼睛,抱着怀中少女的手不自觉紧了紧。被滔天怒意吞噬的她自是没有注意到,怀中少女的睫毛颤了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