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?”
沈谛的嗓音用欣喜若狂也不为过。
申玉颓哄孩子般淡笑道:“真的!”
于是,两人依偎着下了雁荡山。
站在沈谛营帐前,申玉颓也不松开沈谛的手,问道:“今夜要不要我陪你?”
“不用,你好好休息。”
“其实……”
申玉颓的话还没有说完,沈谛就进了营帐。
申玉颓落寞地笑笑。
其实他是把今夜当做两人最后一夜来看的。他本不信起死回生之术,但看见沈谛实在开心便愿意信一信。若是种雪剑真的能回来,种雪剑那么爱你……沈谛你真的爱我吗?为何爱我却看不见我的伤口?看不见我缠着纱布的手?看不见我瞎了眼寸步难行?
沈谛,你的心神都飞走了。
夜色厚重,沈谛也实在是疲惫,很快洗漱干净沉沉睡去。这一觉就睡到了天色将明未明,她忽然被嘈杂声惊醒,一起身靖华英掀开帘子进来。
“生什么事了!”
靖华英喘气不匀:“牧营和麦营闹了起来,不知从哪里来的流民掺和一起,砸了雁荡山上的胡兰坍台!”
沈谛的脑子嗡鸣一声,她扯住靖华英厉声道:“种雪剑呢!种雪剑有没有事!”
靖华英目露悲哀摇了摇头。
“他们放了一把火,等到山下运水上去已经烧得干净,什么都不……”
“啊!”
从沈谛的营帐中爆出一声愤怒至极的尖叫,沈谛气得眼中血丝爆裂,右眼血红一片,宛如煞神!
靖华英吓得心神震荡,迟迟不敢出声询问。她眼见着沈谛穿上软甲,提了剑就往外冲去。
“将军您的腿伤不可用劲!”
沈谛什么都听不见,她驾马狂奔至雁荡山,仰头望去山上火光依旧猛烈!什么镇北将军观,什么胡兰坍台全都化为灰烬!
山脚下已经押解了部分罪魁祸,个个鼻青脸五花大绑。陈常正要上前禀告,被沈谛一把推开!
“将军……”
“滚开!”
沈谛举起刀,眼神阴鸷,她恨毒了这些人!剑一下又一下,人头一个又一个!她重伤未愈,剑也不趁手,砍到最后剑卷刃几乎是砸断人的脖子。她举着刀一下又一下劈,将那人的脖颈砸得只剩下薄薄一层皮,她在泄愤!
“再一再二不再三!你们到底要做什么!你们是要造反吗!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安格!李世安!你们!我要杀了你们!”
沈谛疯般尖叫!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!濒于崩溃的边缘!这样恐怖的她还是在第一次看见种雪剑的碎尸时!
所有人大气不敢喘一下!恐惧,只有无边的恐惧!
靖华英使了个眼色,身侧守卫立刻拦住了不远处赶来的安格和李世安。今夜那群流民出现得太过蹊跷,将军此刻怒火中烧冷静不下来,绝不能让她见到安格和李世安,以免酿成错事。
“将军!今夜的事太过古怪,那群流民出现得蹊跷,先是直奔雁荡山后去城中打砸纵火,镇北城中伤亡也不少。这样的做派两边都得罪,恐怕是背后有人挑拨牧营麦营关系啊!”
沈谛缓慢地转过身来,她的右眼血红几乎要滴出血来,令人胆寒地问道:“人呢!”
“谢全已带上人去追了!”